课堂上,一如既往。
辰伽禾听着天书,盯着黑板上圈圈画画的字眼,按照道理,他应该狠狠地翘课,然后在外面和兄弟们泡吧。
他的腿也利索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同桌还在低着头,一语不发地唰唰写字,脑袋都快趴到了桌上,他还以为裴笙在写莎士比亚体情书,便不屑地轻轻瞄一眼:“放弃吧,别做梦了。”
裴笙没理他,其实是她在脑内看爆米花电影。
辰伽禾看她不理人,又不甘心地开口:“你请他,不如请我。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看到裴笙不痛快,他就浑身舒坦,仿佛每一个细胞都注入了活力因子。扣扣搜搜的同桌连请人喝杯奶茶都面有难色,何况是请人吃饭呢?
她赚了自己这么多钱,自己不应该好好地敲打回来吗?
“喂。”
他揪住小同桌的袖子,轻轻扯了扯。
以往作为校霸的辰伽禾是不会如此温声慢语地对待周遭同学,他向来大嗓门,大力气,动不动口吐芬芳。但为了达成目的,他决定好好地,软磨硬泡。
裴笙总算抬起脸,斜看一眼,“什么事?”
“我是你的谁?”辰伽禾鼻子冷哼一声。
“同桌啊?”
“可是你说我是你的大金主,换句话说,我是你的甲方,你说,你该不该请我吃饭?”他图穷匕见,也不是,一开始他就亮明底牌,说着说着,竟有些莫名的憋屈:“你答应了的。”
裴笙点点头:“对哦,我答应了。”
“那什么时候?”
“只是,现在不行,我的日程比较满。”裴笙满脸认真,“你的优先级不够,在我这里,你得排第三。”
第一是苏星白,他知道。
可,“第二是谁?”
凭什么不是他?
裴笙没想起名字,抓抓头发,一头乌黑的脑袋便乱糟糟,露出洁白的耳垂来。她苦恼地想着,“是苏星白身边的心机跟班。”
果然是程钰,和苏星白沾边的一切事物都排在前列,莫名的,他就是有些不爽快。他何时被人嫌弃至此,裴笙越是漫不经心,他越是心有阻塞。
不对,他不应该乱想。
难道他的脑子也被裴笙给同化了吗?
他这么一想,突然“啪”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声音回荡教室,一时间,惹来无数双眼睛,台上讲课的老师也面色尴尬地看着他。
——见过有人说小话的,没见过有人拿大嘴巴子抽自己的。
他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这么苦恼?
“咳咳。那个,辰伽禾,你怎么了?”他放下粉笔,看着自己的刺头学生,为了让他好好学习,还把学霸裴笙安排在他的身边,鼓励他上进。
虽然这是家长的要求,没办法,辰伽禾的父母在本市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私立学校,都听校董会的。
结果他好端端的,在课堂上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不会是失恋了吧?
辰伽禾面如菜色,“我没事,老师。”
“那你好好听课,你好不容易才来课堂上一次,尽量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吧。”他继续扭头写板书,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辰伽禾。
可想想他在学校里的凶名赫赫,他们又收回视线,强忍着不去关注。
裴笙还在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他,从头到脚:“你为什么,要打自己?你脸上难道有蚊子吗?”
辰伽禾很绝望,刚刚就是手不听使唤,全赖裴笙把他带到了坑里,不然他至于吗?
“没有,不许问。”
他语气强硬起来。
“你再问,我和你翻脸。”
裴笙不懂眼色,继续大肆嘲笑:“可是你的脸都红了,真的不要紧吗?你是不是,青春期的激素紊乱了?”
辰伽禾何时遇到这样的嘲讽,咬牙切齿,可面对裴笙他能做什么呢?他只能乌龟缩进乌龟壳,脖子一动不动注视前方。
裴笙看他一语不发,似乎是生气了,才来哄他:“好了,我请你吃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