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闻心颤了颤。
他知道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谈闻想起自己取的别名,耳朵绯红一片。
好羞耻...
他把手机丢在一旁,在被窝里来回翻滚。
脚把被子抵上天,往上,向下。
最后狼狈地找回手机,给路褚回了两个字——
【呵呵】
路褚回得很快,也很欠揍。
【怎么了,一问哥哥?】
“……”
好欠揍。
好欠揍。
好欠...
谈闻愤愤然,虽然此刻在这人家里,面临着随时被对方找上门的风险,谈闻思考不到一秒,毅然决然选择拉黑对方。
一分钟过去,门没响。
十分钟过去,无人在意。
半小时过去,谈闻睡着了。
最近缺觉严重,谈闻睡得安稳,全然忘记拉黑对方的事。早上起床怒气全消,见路褚做早饭,还心情颇好地道了句“早”,谈闻洗漱过后,路褚已经在吃早餐了。
他拉开路褚对面的椅子,盯着他手里的三明治,等了几秒,茫然地问:“我的饭呢?”
路褚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什么饭?”
“早饭。”谈闻说。
“你都把我拉黑了,还有什么早饭?”
谈闻:“……”
“拉黑了就不能吃早饭吗?”
好小气。
“不能。”路褚决绝。
昨天吃了一天流食,谈闻饿得发慌。他的病已经痊愈,既然不给早餐,谈闻也懒得待了。
他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在厨房。”路褚说。
谈闻坐下了。
“惯的。”路褚冷冷出声。
他起身,径直走向厨房,把温牛奶和三明治递给谈闻。
谈闻适然接过,咬了口三明治。
三明治料多,他一口咬在牛肉上,牛肉混着番茄和生菜,很是清爽。
“好吃。”谈闻夸赞,“手艺不错。”
路褚嗯一声。
谈闻抿口温牛奶,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名字的?”
路褚懒散道:“当天就知道了。”
谈闻顿了下,讪讪道:“哦。”
路褚吃完三明治,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手,他淡道:“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谈闻说:“看情况。”
“昨天是谁说要和我保持长期有效的关系?”
谈闻满不在乎道:“谁让你骗我。”
路褚抬眼,好笑道:“到底是谁骗谁?”
“我不喜欢别人把我蒙在鼓里。”谈闻说,“我可以,别人不行。”
“这算双标吗?”
“对。”谈闻义正言辞,全然不觉得自己的双标有什么错,“你要和我保持长期关系的前提,就是不能骗我。”
路褚嘶地一声。
“那你骗我怎么办?”
“那就骗了呗。”谈闻一脸无所谓。
路褚扬唇,看着他不亦乐乎地吃三明治,递给他一张纸擦嘴:“你这是什么逻辑?”
谈闻冲他挑眉毛,趾高气昂道:“谁让我是老板,资本主义者就是这样。”
还是老板。
路褚弯了弯眉。
他做老板,生意得赔光吧?
“吃饭吧,老板。”路褚说。
谈闻大病初愈,怎么也得回家卖个惨,表示一下慰问。
但他又不能太明显,准备拍张照发个朋友圈,暗示家里人一波。
结果怎么拍都是满面春风,红润模样。
就在路褚家待了一天,比他生病前在家打游戏的脸色都要好。谈闻不禁怀疑,他家床有这么好睡吗?
病好了,再赖着也不好。谈闻吃完路褚递来的脆桃,核丢进垃圾桶,擦手。
他虚张作势,行云流水般做完这套动作。说:“我该走了。”
原本还期待着路褚能有别的反应,酒足饭饱后在床上打个滚儿,消耗几小时热量,谁知他等啊等,只等到了一句嗯。
谈闻说不上落差,颓了一秒,说:“你不送我吗?”
“你去哪?”
“回家。”
路褚捎上外套,穿在身上:“走吧,我送你。”
午后的风惹人心脾,春天来临,枝叶开得茂盛。谈闻呼吸着新鲜空气,车驰过,越过开得繁盛的桃花树。桃花树的形状和爱心相差无几,谈闻趴在车窗上,偏头往后看。
“危险。”路褚扯了下他的安全带,把谈闻扯回来。
谈闻往回缩了点,依旧趴在车窗口。他歪着头,看着野花穿过视线,大树下落了一地的叶。
环卫工人穿着黄色衣装,拿着大扫帚扫落叶。午后的车辆依旧多得离谱,大家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着,为未来拼搏。谈闻忽然觉得,自己只是狭小宇宙中,也会经历生老病死,成为星星的人类。
他曾经在加国的图书馆,看过一本书。叫《本能》。
谈闻对书籍本身没有多大的热爱,只是周边朋友经常叫他泡吧,他参与几回,实在身心疲惫,偶尔用文字慰藉自己,正好逃避没必要的社交。
《本能》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