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做多余的事。”焚风看着天花板,“我还想留在这个世界。”
“那你就和那个神经病一块去死。”药师站了起来,尖利的声音穿透力惊人,“我受够了!!!”
倒也没有必要如此……精神紧张,焚风虽然不知特尔斐医疗站发生了什么,但再差能差过被DJD暴打一顿?
……
好吧,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情况真的能差到比被DJD暴打一顿还糟。
医疗站的死亡率开始以不正常的速率每月固定死掉一半的人,本来作为一间医疗设施,浮动的死亡率是可以接受的,至于那些死掉的机子去哪里了,药师则是根本懒得瞒焚风,因为他认定他和DJD是一伙儿的,甚至当着焚风的面收捡变形齿轮。
“我说,你这样会被其他人发现的。”焚风看着那份平稳上升的死亡率报告,“要不咱收收味儿?”
药师给了他高冷一撇。
行吧……
按照死亡率粗略估计,最多不过一个循环年,这家医疗站的病人数量就会将至零点,到时候塔恩会将这座医疗站化为虚无。
夜半时分,梅塞廷的自传周期额外的长,焚风无聊地翻着医疗站的医学资料,反正闲的也是闲的,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充电舱的灯忽然关掉了,焚风下床检查电路,将断开的线扭在一起接好,忽然“嗵”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充电舱门,他试探着将音频接收器贴到门板上,一阵窸窸窣窣的挠门声响起,同时,一摊红色的液体顺着门缝流到了焚风的膝盖下……是铁锈的味道。
铁锈对于塞伯坦人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直觉告诉焚风不要出去。
然而事与愿违,一张没有光学镜的面甲嘭地一声糊在了舱门旁的玻璃上,红色的锈水顺着玻璃蜿蜒流淌,断断续续的刺耳尖叫在走廊回荡,直到发生器随着一缕青丝烧坏溶解在这位可怜的机械的脖子上。
静置的废弃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争相恐后地从焚风的排气扇逃走,一时间接触不了的灯泡下,房间里弥漫着噤若寒蝉的死寂。焚风害怕地变形成一球蛇,把自己塞进充电床与墙的缝隙里,接着又想起自己这个形态攻击力很弱,只能又变回人形缩在墙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充电舱被外来权限划开,流了一地锈水的尸体被救护员踹开:“你还好吗?”
“我……”声音仿佛梗在了喉咙里,“没事,我还好。”
这时救护员举着手电筒上前,光线聚在焚风头盔的右上角,一块红色的锈斑浮现在尖角至上。救护员擦了一下,没擦掉,他拿出记号笔在焚风的面甲一侧打了个叉。
“发生了什么事?”焚风擦了擦眼角的清洁液。
“传染病,我们叫它红锈病。”救护员拉起焚风的手,“前天第一个急性患者在医疗站表现症状,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被感染了。”
“感染的机子会怎样?”
“光学组件从你脸上溶解,然后是面甲掉下来,接着所有的关机零件都会化作一摊锈水。”救护员拉着他来到中心最大的医疗室隔离,“来吧,躺下,我尽力延缓你的症状。”
焚风咳嗽着,感觉有什么液体从自己的面甲流下来。
“坚持住,相信自己,相信医生。”急救员站着病床旁,“我先给你注射抗锈剂。”
焚风想起了药师,想起了塔恩和药师的不公正合约……他想他明白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远处的隔离间里,在急救员和救护员看不见的角度,药师冲着焚风扬起一个隐秘的笑,在镇痛剂的作用下,昏昏欲睡的焚风进入了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