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儿哭声啼啼,伸出右手,慢吞吞地指向床边柜子的方向。
那青年右手一挥,身后就有两名手下拔刀慢慢靠近衣柜。
正要打开之时,衣柜门被从里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沈菁从中而出。
以一己之力博众人,竟打个不相上下,最后从窗户外跑了。
这是那青年没想到的,他恼羞成怒,只留年岁最长的马雄在房间中看守颂儿。
其余的人全部都去追沈菁了。
房间中一阵静谧,颂儿坐在椅子上,对面就是马雄。
她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想要为马雄倒杯茶。
可手还没碰到茶壶,脖颈处就已经架了一把横刀。
“小姑娘,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老夫呢,不想掺和你的事,你也不要给我找事。”
声音低沉,仔细一听还有一股沧桑之意。
颂儿轻声回道:“哪有的事,我不过是见上官劳累,想给您倒杯水喝。”
马雄笑笑不说话,只是那柄未出鞘的横刀还架在颂儿的脖子上。
“上官,您如此年纪为何还在县廨任职?”
颂儿又问道,不过这马雄此时却收回了他手上的横刀。
“我儿殉职于此,与其回家种田不如在县廨待着,还能为百姓多做些实事。”
这位老衙役看上去像是花甲之年,仔细谈话下来,发现去岁不过才知天命。
“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是人间之苦啊。”
这话却不是颂儿说的,而是刚从床底出来的祁渊说的。
马雄也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举起手中武器想要与之一战。
可身后的颂儿也不是吃素的,她趁其不备,一个手刀就打到了马雄身上。
看着昏倒在椅子上的马雄,祁渊把他拖到了身后的衣柜中。
二人一同翻窗而走,而被放在衣柜中的马雄却缓缓睁开了双眼。
*
清水县北市,中央大街。
抓捕的官差衙役急匆匆地追赶着身穿白衣的青年,连绕了好几条路。
却怎么都追不上,看着白衣渐渐隐于人海。
其中为首的年轻人心中愤懑,一脚之下竟将身旁阿婆卖的竹篓一脚踢翻。
何书看着围观的人群,怒气冲冲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官府人员办案!"
身后的衙役赶忙拾起来给阿婆道歉,接着疏散众人。
“何参军,消消气不是,这小贼再怎么也逃不过这清水县地界,到时候把城门一封,还不是瓮中捉鳖。”
其中一个衙役谄媚地说,就差没拿着扇子给何书扇风了。
何书没理他,反而斜眼看了他一眼,接着轻蔑道:“就你,也配跟我说话?我姑姑可是在宫中当贵妃的,你这种人连给我擦鞋都不配!”
接着摔袖而去,没理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谄媚衙役,一众人等风风火火地来,又气势汹汹地走了。
而躲在暗处的沈菁恰好看到这一幕。
而正要铩羽而归的何书忽然转头,似感觉到了窥视的目光。
他猛然转头,果不其然,在一小巷拐角处看到了一截白色衣裾,他抬了抬右手,叫众人不能轻举妄动。
自己手提横刀猛然砍向躲在角落处的那人,却发现是个位头戴帷帽的白衣女子。
他径直拉开帷面,发现其中女子相貌娴和柔善,却然不似方才样貌清秀的男子。
这才走出小巷,而方才的女子看到何书彻底走出所在的视线,也重归人海了。
不过慢慢卸下伪装,摘下帷帽,却然是方才的沈菁不假。
至清水县北门出去时,沈菁装扮成女子样貌,检查的衙役自然很容易地就把她排除在外。
一路沿着原来的痕迹,走至破庙处。
“颂儿?”
察觉到庙中无人回声,沈菁拔剑而出,警惕地看向四周。
用长剑挑开破旧的门,并无任何人,只有烧过一夜的柴火还在缓缓冒着烟。
这应当是昨夜余刚带人驻扎时留下的,不过,以他的本事,断然会处理好,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想必是被人突袭,且处意料之外,才会这般不小心。
这余刚之事祁渊事先告诉过她,原本早该到的颂儿和祁渊都没到这才令沈菁疑惑。
是在客栈中冒出来的点子,从窗户可以看到为首的年轻人是个急躁之人。
若利用其缺点,定会事半功倍,是故以沈菁作饵,依此激怒他,这何书定然会恼羞成怒。
用起码一半的人口去追踪,以此调虎离山,为颂儿和祁渊开路。
这提议一开始当然被否决,二人都担心沈菁的安危,不过,衙役来的太快,还没有商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