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义正严辞:“那我们也是有过深仇大恨的,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我又翻了个白眼。
如此一来生活上的安排算是基本确定,于是第二天等我醒来就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说实在的我是被吵醒的。
拄着拐杖满脸没睡醒的不高兴,我瞧见卫庄和盖聂正奋力劈柴,好一副温婉贤惠的居家模样。
两人配合默契,想必当年在云梦山上是做惯了的。
两位靠谱的成年人着实让人放心。
我便坐下来喝茶。
盗跖侥幸没轮上干活,见我这有茶喝,说什么也要跑过来蹭。
喝我两杯茶这家伙态度就变得好些,开始颇为好奇地关心我的伤是被谁打的。
“胜七啊。”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莫名其妙打我一顿我都没惹他。”
盗跖正想发表一二见解,忽得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一声爆破,吓得我俩立刻一个激灵。盗跖反应快,一起身便已然到了,等我一瘸一拐走过去时,他已经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了。
“什么情况,整这死动静?”
小白凤从残存的房子里走出来,极为嫌弃地抖落自己身上的灰,道:“锅子炸了。”
……我就知道。
盗跖痛心疾首:“这可怎么办,午饭吃什么呀?”
小公主对此表示莫要惊慌,虽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但往后的情况可能更让人痛心疾首。于是思量片刻决定午饭不如吃火锅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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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当真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
只是十来个人一锅显得略有些拥挤,若不是炸了一个锅明明可以流沙和墨家各吃各的。
相比从前在紫兰轩,今日这顿火锅吃的更为明争暗斗。
当然流沙早已习惯了争夺食物的方式,是以一开局就处于一个领先的地位,硬是把墨家整不会了。
吃一堑的墨家这才意识到竞技游戏菜是原罪,和我们流沙没什么好说的,拿起筷子就是干。
但咱就是说……尊重伤员不应该是基本准则吗?在我手底下偷肉很光彩吗?
星魂这小破孩有句话说的不错,纵横虽对立,然一旦遇到外部压力,必然会变得团结一致——这话放在我们流沙内部同理。
平时为了块肉争的你死我活,现在遇到墨家,忽然之间就团结一致地往我饭碗里夹肉。
白凤:给她吃!使劲给她吃!
隐蝠:绝不给墨家留任何一块肉!
我看着满满一碗,已然有了一种饱的感觉,苦着脸犹豫了片刻,终于把碗推到卫庄面前:“给你吧。”
说罢起身离席。
如今天气渐热,海风吹着虽舒爽,然如此贴面地吹,总还是觉得有些粘稠湿润,只怕在这待的时间久了就腌入味了。
不多时的功夫有人到我身旁,我一看,果然是卫庄。
我与他没话找话:“方才那些你可都吃完了?”
意料之中他没搭理我,自顾自问了别的:“你的伤势如何?”
我向他展示了一下到如今还缠着绷带的手臂:“显而易见。”
“是胜七?”
“就是说呀。”我向他抱怨,“他说帝国那边给他的指令是看到流沙就杀无赦,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彻底和李斯闹掰吧,李斯这狗头早就看出来我们有问题了?”
说到李斯,卫庄就是一声冷哼:“李斯与流沙的合作本就脆弱,他如果连这点都不清楚,那么这个相国之位也别坐了。”
我点头赞同:“说起来我有个问题,你单独离开的那段日子,究竟去做什么了?”
友友们,我又来给大家伙儿填剧情了!当然主要是我本人也非常好奇。
卫庄默了片刻,才道:“去找了李斯,询问他的死因。”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我等了一会儿,他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于是我大为震撼:“没了?”
你可离开大半个月呢朋友。
他却一副不愿说的模样。
啊,不是,玄机没给做的剧情愣是一点套不出来是吧?
情绪稳定如我当即决定放弃这条赛道,转而又与他讨论起韩非的事,兴许他还愿意说一点:“那么你在李斯那里得到了什么答案?”
“韩非,并不是死于李斯之手。”
“人不是他杀的,但他一定是既得利益者,没了韩非,他的仕途会更加顺畅。所以纵使并非死于他手,他也是背后不可或缺的推动之人,一样可憎。”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我身上,全无平日的杀意,像是在追溯什么过往。
“你与他很像。”他终是幽幽叹了口气,“都在做一些遥不可及的事。”
“那或许是因为,有些结局我和韩非都知道。之所以拼尽了全力,就是想改变那些结局。”
卫庄问我:“你们成功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