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虽然很大,但没有落到具体的事物上,没有支点,再多的探索欲都无从安放。基尔伯特自然将求知的触须伸回了内部。
罗德里赫也一直没告诉基尔伯特,他身上的“绝对命令”已经被取消了,在缺少“底层思维烙印”和卡莉代码引导的双重加持下,基尔伯特越限的情况越来越多,越来越熟练。
而且卡莉代码还帮了基尔伯特一个大忙。
基尔伯特抬手招来了梦境的储存片段,惊奇地发现场景保存方式变了,原本多维度详细到像素变化的场景,变为了单纯的情景复现。当基尔伯特想要调取的时候,对应的片段就会复原出现在基尔伯特的周围。
因为瓦西的空间容量不够大,所以卡莉为了瓦西特地研究了更加高效的保存方式。
卡莉代码带来的全新保存方式,大大减轻了基尔伯特机体的负担,但基尔伯特明白这治标不治本。这相当于给基尔伯特的潜水氧气瓶里多灌了点氧气,只要基尔伯特对未知依然充满好奇,这点富裕很快会被消耗殆尽的。
不过,基尔伯特想知道现在是机体限制了自己探索的界限,还是本身这样的探索就有边界。
与此同时,基尔伯特收到了来自埃科尔特的信息,还有一个人因为发烧倒下了。
劳拉躺在船屋的小床上发着烧,埃科尔特压了压劳拉的被角,月色照拂的脸上机械般的冰冷和焦急的神色同时存在。埃科尔特接受了基尔伯特的委托,代替赫尔曼前来保护劳拉,胡安这几天也被师兄卡洛斯叫走了,几天下来利曼没再让团伙出现,威胁解除。而埃科尔特也和劳拉成为了好朋友。
而后几天随着毒气事件的发生,埃科尔特毫无意外地跟随着马克西姆医生上了第一线,基尔伯特都还有空闲的时候补救亚瑟的松饼,参加士兵们的聚会。但埃科尔特可是实打实地连轴工作了好几天。终于马克西姆看不下去了,强行让埃科尔特停下了工作去休息。
没事做的埃科尔特自然而然地去找了她能找到的唯一的朋友,劳拉。能和朋友相见对埃科尔特来说就是一场放松。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劳拉躺在床上发着烧,临时加班的埃科尔特赶紧为劳拉做了初步的检查,查体没查出大问题。劳拉只说自己没事,只是从墓地回来有些着凉了。
埃科尔特在内心长叹一声。劳拉面上不显,但内心对恋人的思恋更甚以往,别人因为毒气事件都闭门不出,劳拉几乎是天天跨越整座城市,来到赫尔曼真实的墓碑前坐着,有埃科尔特或者那位赫尔曼陪同的时候还好,身边一没人果然人就病倒了。
埃科尔特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劳拉的这场发烧,起码让劳拉停了下来。
“不该让劳拉一个人待着的。”埃科尔特在心中默念着。心病难医,更何况,埃科尔特对劳拉和她的恋人的过去了解的不多,基尔伯特没仔细说过,赫尔曼更是对此绝对不会多提一个词,无从下手的埃科尔特只能祈求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
正想着,那位机器人赫尔曼,一路超速赶到了长毛海湾,飞驰的脚步将老旧的提岸踩的吱呀声不断。几秒钟后,赫尔曼气息稳定但发型凌乱,领结歪斜地出现了船屋的门口。
“她还好吗?”到了门前,赫尔曼却不敢进去了。只在门口看着床上的睡颜,问向埃科尔特。
自己也不是劳拉的紧急联系人,埃科尔特自然按医疗程序通知了赫尔曼,还顺手抄送了一份给基尔伯特,毕竟她能来到这里,多少有这位只见过几次面的同类的缘故。
“当前的症状只是发烧。”埃科尔特离开劳拉的床头,走到外面来。船体改造的房子有一点好,起码舷窗够大,埃科尔特站在外头也能时时监控病人的情况。
“为什么会发烧?”赫尔曼追问到,他知道劳拉的身体还可以,就算受了冷风,也不该这么严重。
“因为这段时间她太伤心了。”埃科尔特直接说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有什么办法吗?”赫尔曼很不希望劳拉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如此生气,但现在,那点嫉妒之心已经全转为了对劳拉的担忧。赫尔曼甚至不切实际地想,如果能让劳拉好起来,那位赫尔曼再出现也没关系。
埃科尔特正和“家属”说着情况,基尔伯特上线了,三位DRN机器人因为一个人类女子第一次隔空会面。
埃科尔特没把时间浪费在互相打招呼上,继续说了下去。
“发烧有时候也是一种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