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眉头微皱,“紫陌阁主,您因何来我白衣阁?”
泽音大笑两个,回头看向云祈,道:“我说什么来着,她和前日见到的那个老夫人果然不是一个人,其中必有个是冒牌货。”
上次见面,她曾对阮老夫人出言不逊,定然给老夫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纵然老夫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三日内忘记她的脸。
赫连行溪闻言骤然瞪大双眼,惊愕道:“两个老夫人?这个肯定是真的,她认识我阿娘。”
泽音伸手在赫连行溪额间弹了个脑崩,“把眼珠子收回去,别掉了。”
阮老夫人错愕地看向泽音,问道:“你究竟是谁?”
泽音缓缓走近阮老夫人,反问道:“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您和她…谁才是真正的阮老夫人?”
阮老夫人神色忽变,看向泽音的眼神充满戒备,“你如何知道?”
泽音嘴角含笑,这是间接承认了?面前这位与前日所见那位阮老夫人的确大不相同,如果是那位面对这个问题,应该已经发怒了,绝不会这样傻乎乎地承认。
事情似乎变简单了,她欲再问,却忽然被人打断,回头看去,是阮兴怀带人来了。
“嫂嫂,您今日与这些小友谈笑许久,也该累了,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应付。”阮兴怀抬手示意侍从上前。
泽音拦住被侍从搀扶起身的阮老夫人,“且慢,我还没问完。”
阮兴怀眸光沉了下来,语气不善道:“泽音,大家都是故交,往后还要相见,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乃我家家事,请你到此为止,莫要插手了。”
泽音脸上挤出个笑,回道:“我们懒得管你家家事,此番是为青屋山一事而来,您总得让我们完成任务,回去好交代不是?只要您交出裴戒和狐妖,我们即刻离开,绝不逗留。”
阮兴怀叹了口气,妥协道:“说话算话?”
泽音心中一喜,她只是随口说个托词,没想到有意外收获,便顺着他的话回应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阮老夫人闻言忽而情绪激动,“不行,我不允许你们欺负戒儿。”
赫连行溪撇撇嘴,低声吐槽道:“说的好似我们是恶霸,谁能欺负裴戒,从来都是他到处欺负人,不止欺负人,还杀人呢。”
泽音静静盯着这个阮老夫人,老夫人方才与行溪他们交谈时她一直暗中观察着,从这位老夫人的谈吐间隐约可以看出她的城府不深,又一向深居简出,如何能握着阮氏大权不放,养了数百门客,让自己亲儿子有名无权。
初到姑墨,听闻这些时,她心中的阮老夫人是个老谋深算、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妇人,毕竟阮清越也不是好拿捏的,能压得住他的人必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但如见看来,似乎想错了。
老夫人是被人下蛊控制了,幕后另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她开口问道:“跟着裴戒的狐妖掳走了您的亲孙儿,很可能是裴戒指使,您难道不担心孙儿安危?”
血脉相连,难道她真的如此狠心,对亲孙子毫不关心。
岂料阮老夫人语出惊人道:“你知道什么,他们是闹着玩的,戒儿很疼启哲这个表侄,这十年来,他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忘在启哲生日时让小狐狸送礼物来,他们……”
阮兴怀急忙上前在阮老夫人额间轻点,白光闪进阮老夫人额间,她顿时晕了过去。
“将老夫人搀扶下去休息。”阮兴怀吩咐道。
谁敢这样对一个掌权者呀,阮兴怀定然知晓老夫人只是个傀儡,事情越发混乱了。
若阮老夫人所言非虚,很可能我们的所有推理都得推翻重塑,背后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一切。
泽音上前一步,笑着问道:“烦请阮二叔告知裴戒下落。”
阮兴怀道:“我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找他们,裴戒那小子给我们阮家惹下太多祸事,这次惊动了无定宗,我便想着顺势将他交给你们处置,省的嫂嫂缠着我们闹。他又不是阮家人,我们没必要护着一个毫无用处、只会惹是生非的祸害。”
泽音手掌握拳,非白剑从门框飞出,跟随她手指指向挡在被搀走的阮老夫人身前,“阮二叔,骗人可不好玩。”
阮兴怀连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先听我说完,我想与你合作找出裴戒,到时你尽管带他走,我绝不拦着。”
泽音默默捏诀,神识探过白衣殿每个角落,却找不出一丝妖气,她侧身看向云祈,却见云祈摇了摇头,手中清风剑也不再躁动。
本为捉拿牧一禾而来,摆了大半天的降妖阵,还没派上用场呢,牧一禾却消失了。前日也是如此,妖气无缘无故的消失殆尽,一丝残踪也未曾留下,莫不是牧一禾得了什么能隔绝妖气的法宝?
今日算是白跑一趟,当着阮兴怀的面也做不了什么,在人家阮氏的地盘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她点头应允,“好啊,我信阮二叔一次,今日冒犯了。”她打了个响指,阮清拾的定身咒应声而解,“我们先行告辞。”
出了白衣殿,赫连行溪疑惑道:“我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白折腾半天。”
泽音在想事情,没听到赫连行溪的话,云祈代为解答道:“没白折腾,我们的降妖阵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封阵,其余阵脚都用术法隐藏了起来,肉眼看不到,封阵之前便是妖王来了也感受不到异常,留着下次用,我们尚有许多问题需来白衣殿找答案,必然得再来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