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到底比结婚要简单一些,流程也没有那么繁琐。
林望舒穿着的这套旗袍只是其中一套,其他还有两件旗袍,林望舒倒是没见过,只听谢执安说和他的衣服是配对的。
因为是订婚,谢执安怕她不自在,所以没有邀请太多人,只有一些亲近的朋友和家里人在场。但会有摄影机全程跟拍,后面会在网上公布订婚消息,也借此公开谢执安的身份。
林望舒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缓和好了,不紧张了。
婚书是谢执安手写的,林望舒也是第一次见,里面的字看起来端方又肆意,像谢执安这个人一样。
她一字一句看下来——
【两性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仅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两人在婚书上签了字,盖上指纹,到这里,订婚宴的第一个环节就结束了。
第二个环节是互戴戒指。
他们在这个环节戴的是两人那天一起买的钻戒。
他们省去了下跪求婚的环节,直接让人把戒指送上来。
谢执安拿起戒指盒里的戒指,认认真真给林望舒戴上。
而后林望舒拿着戒指盒里的另一枚戒指给谢执安戴上。
她看着两人指骨上的那枚戒指,说不清缘由,她竟忽然想到了舒德忠,那个怯懦又贪婪的男人。
舒德忠的所有不幸都起源于林淑仪和她。
而林淑仪的所有不幸或许是起源于舒德忠好赌成性。
他们的不幸都来源于婚姻。这枚戒指就像是婚姻的枷锁,沉重的套在人身上,让人取不下逃不掉,生生让人纠缠至死。
舒德忠现在已经死了,林淑仪现在也有了归宿,所有的幸或不幸与他们而言都没了深究的意义。
一阵穿堂风掠过,她看见坐在台下的林淑仪和程建树,她想,爸爸,如果你知道我的选择,你也会祝福我的,对吧?
台下起哄声渐起,最开始是郑允贺起头,后来整个大厅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谢执安看着林望舒脸上染上一层薄红,低头俯身。
林望舒看着面前措不及防放大的俊脸,控制不住的往后缩,但后脑勺突然传来一股力量将她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看见谢执安冲她眨了下眼睛,迎接她的是一个拥抱,她被谢执安结结实实的抱了个满怀。台下的气氛也因此被被推上了最高点,笑闹声不歇。
好在他们闹过这一阵就停歇了,没再起哄。
仪式过后,人们渐渐散了,成群结队地攀谈起来。
只有几个人还留在原地,谢执安和林望舒刚一下来,就被他们团团围住,主要围的还是谢执安。
他们看起来和谢执安很熟悉,说说笑笑的聊开了。
林望舒一下来就被一个满脑袋卷毛的男生喊了声嫂子,林望舒点点头道:“你好。”
林望舒脸上挂着笑,听谢执安给她介绍这些人。
刚刚那个满脑袋卷毛的男生叫郑允贺,是他们几个里面年龄最第二小的一个。旁边站着的那个染了一头蓝灰色头发的男人叫傅祁,比谢执安大些。
一时不察,旁边扑过来一个女孩子将她抱住,边抱嘴里边念叨着,“谢执安的媳妇儿?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林望舒被突如其来的拥抱砸懵了,手还举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周围围着的几个人显然也是没想到这幅场景,反应过来后,一会儿看看谢执安一会儿看看傅祁。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郑允贺笑嘻嘻的出来打圆场,“你干嘛呢徐秋池,人三哥的媳妇儿自己都没抱上,你倒先抱上了?”
徐秋池听到这话松开林望舒,先是白了郑允贺一眼,“你管我呢?”
“我管不着啊。”郑允贺还是笑嘻嘻的,像是没什么脾气。
徐秋池余光瞥见了盯着她的傅祁,白眼翻得更大了,“一丘之貉。”
转头看见旁边漂亮的林望舒,“你好啊,我是徐秋池。”
林望舒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林望舒。”
刚还笑吟吟的傅祁现在面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徐秋池。”
徐秋池视若无睹,继续和林望舒说话,“你好漂亮啊。”
“谢谢,你也很漂亮。”
徐秋池拉着她的手正想说什么,一股拉力自手腕处传来,“欸!”
她抬眼看见傅祁面无表情的脸和压低的眉眼,一切都昭示着他心情燥郁,她闭上嘴,安静下来。
林望舒微微睁大眼,“这......”
谢执安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俩就这样,不用担心。”
旁边目睹了一场好戏发生的人都憋不住笑。
郑允贺站着的那个男人道:“我哥当时就说他得后悔。”
林望舒好奇地看了眼他,她记得他叫齐昭,是他们几个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今年十九,和林望舒同岁。现在在国外读书,这次是收到谢执安的订婚宴邀请专程回国的。
郑允贺:“你懂什么,天塌了有咱们二哥的嘴顶着。”
齐昭:“那倒是,头发都染上了,嘴还没进化。”
听着有趣,林望舒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她悄悄往前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