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临下车前,谢执安忽然道:“你着急回学校吗?”
林望舒下意识道:“不着急啊。”
“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啊?哦。”等她站在冷风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谢执安对刘叔说,这里不能久停,让他先把车开回去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正想着呢,一件大衣兜头而下,将她罩得严严实实,耳边是谢执安温和的嗓音,“最近这几天早晚温差比较大,这是新的,车里备着我一直没穿过,你将就穿一下。”
林望舒摇摇头,说了声谢谢。
冷风吹过,她下意识往大衣里缩了缩,接着她听见了自己的明显错漏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越来越急促,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一样。
这个情况直到被谢执安拉进便利店里才稍微好了一点,谢执安买东西去了,让她自己随便逛逛,她就这么站在原地漫无目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她就看着谢执安拿着一个鸡蛋向她走来。
“?”这是要干什么。
温热的鸡蛋贴上脸颊,舒服的感觉传来,她下意识伸手去触碰,先接触上的是谢执安的手,比鸡蛋的温度要低一些,这一次,她清晰地听见了她急促如鼓点的心跳声,声音之大,让她觉得就连谢执安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热敷一下,不然明天早上可能会肿。”
这已经不能用有品来简单的形容了。
“你和你妈妈关系不太好吗?”
林望舒脑子里正胡思乱想,被突然出现的声音一吓整个人抖了一下。
她回过神,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就是亲近不起来,她现在有新的家庭了嘛,程叔叔也有儿子,我天天往程家跑,算怎么回事。”
谢执安的视线落到她受伤的脸上,没再接话,把已经有点变冷的鸡蛋拿下来,伸手碰了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烫的。”林望舒老实道。
林望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好像看见谢执安笑了一下,但是很短促,很快他就偏了头,“我听我爷爷说,我父母应该很恩爱,但我没见过我爸爸,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去世了,我妈说,是我克死了我爸,所以她挺讨厌我的,我和她关系一直都不太好。”
林望舒听见这些话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干巴巴的啊了一声。
她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剖析她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一个赌徒父亲和一个控制狂母亲,还有一个夹在中间不知道扮演什么角色的她,加之年少时听过太多人说起自己幸福的家庭,让她一度对自己的家庭羞于谈论,直到今天有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坦然的对她说,他妈妈很讨厌他。
“那不是你的问题,被他们生出来,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爸爸去世,也不是你能决定的。”犹豫了很久,林望舒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谢执安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他今晚说这些不是想博什么同情,也不是想要得到她的安慰,只是看她难过,想安慰安慰她,现在的林望舒很好懂,她不知道说什么时手总是喜欢下意识的去摸耳垂,偏偏自己从没意识到自己有这个习惯。
这次林望舒没有再怀疑自己看错,因为谢执安真真切切地笑了,不是一晃而过的瞬间,就在这个白炽灯下,在她面前,好看得不成样子。
林望舒的眼睛紧紧地粘在他的脸上,眼神之炙热,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怎么了?”谢执安被她的目光盯得不自在,收起笑问。
“我就是觉得,你真的很好看,”迎着他不解的眼神,又补充了句,“尤其是刚才笑起来的时候。”
谢执安闭嘴了。林望舒有时候直白地让人心悸,无论是夸赞还是安慰,都让人招架不住。
然后林望舒就看见不说话的人耳根红了。
林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