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将信上内容又仔细看了一遍。
邪雀此物,可于无声无息时附着常人身上,以此来控制人的情绪及行为。这邪兽有雀母和雀子之分,雀母用以繁衍幼雀,雀子则用来附于人身。
郁昭道:“裴修在信上特地提到这邪雀的雀母,是不是除掉雀母,便能从根源上灭了这邪物?”
慕文渊道:“我与清子也是这样想的,但如今为难的是,我们并不知道邪雀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被玖宣投放出来。”
郁昭问:“裴修在酆域找不到雀母的所在之处吗?”
沈清子道:“这东西既然是玖宣新练出来的邪祟,自然看重得紧,哪儿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慕文渊点头,“裴宁正只是告诉我们有这东西的存在,至于邪雀的习性和弱点,只怕她也还不知道。不如再多给她一些时间,我们继续等下一封传信。”
“对了沈师姐,”郁昭想起她设的那个磨喝乐小阵法,凝眉疑道,“我在道院好像没有发现什么魔祟,咱们还要以不变应万变吗?”
沈清子对着她看了须臾,又拿出流沙珠来在她额头探查,谁知这次再看,珠子上留下的灰烟痕迹比上一次更深。
三人都是大惊失色,沈清子当即抓住郁昭的手腕看脉,探过之后脸上的惊变才缓和了些许,说道:“还好,你身体无恙。老实交代,你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
就在几个时辰前,郁昭还被围困在无名湖下险些丧命,她回想着这事,便一五一十全都说了。沈清子秀眉深蹙,说道:“看来不能再拖延了,可是为何……他们两次攻击的目标都是你?莫非你这暗桩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所以先对你下手?”
郁昭问:“那要怎么做?我在竹苑的寝屋内设了个小阵暗探是否有魔祟潜藏,却是实实在在没有发现过任何异常。”
沈清子似是正在考虑计划,并未马上回话,慕文渊道:“保不准这个叫瑰岚的人,已经浑水摸鱼进了空穹道院。说不定,前阵子进灵河的灾患也是由这个瑰岚挑起的。”
郁昭道:“我们不清楚玖宣的计划,也不知道瑰岚出酆域会去往何处,即便是要设饵,也没有半点头绪。为今之计,只能先排查道院有无魔祟私藏。”
“有了。”沈清子突然道,“我们太清门有一种丹药专克魔祟,叫做化形丸。凡人和修士吃了这化形丸无事,可魔祟若是触及到了,便会在顷刻间皮枯肉烂。”
慕文渊问:“你要让道院的所有人都吃这么一枚化形丸?”
沈清子道:“只用将化形丸研磨成粉,投入井水之中就行了。即便有修士辟谷,但茶水总还是会喝的。放心,我不会投入太大的剂量,魔祟只要沾上那么一点,外皮就会出现异常。”
郁昭问她:“你要亲自去道院?”
沈清子道:“这不是还有你吗?化形丸的粉末我明日给你,入夜之后,你记得在道院的每个水井里都撒上。”
郁昭将信将疑,“这化形丸对修士和凡人真的无害?”
沈清子白她一眼,“那可是我太清门的一味灵药,凡人服用能延年益寿,修士服用之后能增长修为,等闲人还吃不到呢,你竟还这般怀疑。”
郁昭赶紧赔笑,“是我无知了,只是事关整个道院的修士,我不得不小心为上。”
“对了还有一件事。”沈清子看着郁昭问,“今日给我传的那封飞羽信是什么意思?你也要进酆域?”
这信正是郁昭在无名湖畔传的,那时她心灰意冷,决定不再拘泥于情爱,便送了这么一封信,自请去往酆域做个隐姓埋名的暗桩,替仙门打探魔祟的消息。
“我……”郁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哪儿能料到崔然会改变主意。
沈清子道:“于公,这事我做不了主,需得你师尊碧霞元君点头才行。于私,你是霜序保下来的,她既然不想你死,那我也不会让你去涉这个险。”
郁昭心中松了一口气,找补着要将这事翻过去,说道:“我当时被困在湖中险些被逼死,后来上了岸也是心中愤懑,这才一怒之下传了这封信。沈师姐勿怪,此事我不再提了。”
沈清子嗯声,又问她:“贺兰凝是你徒弟?”
“不是不是!”郁昭一听这名字便赶紧摆手否认,“沈师姐你从哪里听来的?”
“昨日的时候,贺兰氏传了一封信来,里头还夹了一封私信。”沈清子拿出来给她看,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是她自己在私信里对我说的。”
郁昭拿起信快速看完,马上解释道:“没这回事,沈师姐你别听她瞎说,我可没这个胆子私自收徒。”
沈清子撑腮看她,漫不经心道:“可她估计已经快要到了。”
还不等郁昭理清楚这“要到了”是到哪儿,屋子的门便被人从外用力地推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几步跑来,笑晏晏地对郁昭喊道:“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