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寒,我……真的感觉有些奇怪……”
明若寒目光顺势从那朱润的唇落下,眼神不明道:“你是该奇怪。”
就连这里也跟传闻中不一样,这个宁泽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若寒感觉他身上充满了谜团,是想不出答案的谜。
正此时,宁泽殊无意识地扭动,脚尖在沙砾上蹭响,口中哼哼唧唧。
“别动。”手指收紧,宁泽殊胸腔起伏的力度更大,吐露的嗓音发闷,“那你动一动。”
“你,”明若寒冷道:“别得寸进尺。”
话落,没给宁泽殊再讨价还价的机会,于疾风最烈的时刻强行用行动封住了宁泽殊的喉咙,不让他有再能够说出大逆之言的时机,从唇齿间溜出去的只能是连风都盖不住的靡靡之音。
许是听得烦了,明若寒厉声凶道:“把嘴闭上,宁泽殊。”
猛地停顿,意乱情迷的宁泽殊摸黑碰上他盖着自己双眸的胳膊,哽咽着哀求,“别挡着我的眼睛,我想看看你的脸。”
“我让你闭嘴。”这一声听得出的气恨。
“呜……”宁泽殊手指一紧,全身都颤了下,差点栽倒下去,缓过劲来再开口,嗓音更沙哑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我那么想—”和你成为朋友。
“想”字刚发出前半个音,嘴巴就被只有力的手掌给堵住了,与此同时双眼重回光明,可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话了。
“闭嘴,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能听话。”
宁泽殊眨动朦胧坠着泪花的长睫,泪珠滴落后看清了明若寒的脸。
安心感瞬间充斥整颗心脏,宁泽殊满足又欢欣地弯下眼眸,用眼神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看到你的脸了,真好。
明若寒霎时怔住,眉宇中皱着的不满僵在原处,挂在宁泽殊脸上的笑容宛若风拂湖面,碎开金光点点,星子般点缀在眼底。
他话语难得迟疑了,“不,不许笑。”
宁泽殊歪了脑袋,眼中的笑容一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这也不行吗?
明若寒没再给他能表达自己情绪的机会,衣物簌簌响动,摩擦着猎猎风响,呜咽两声,从修长的指尖漏出。
宁泽殊仰高下巴,盖在唇上的手掌压得愈发紧,他难耐地分开唇,含住与自己同样温度的指腹,在不知何去何从的漂浮中,用牙齿咬住了那一小块肉,试图缓解心底的虚无。
风声呜咽了许久,时间就像是凝固在这方寸之地,不知过了多久,宁泽殊身子一软,坠倒在明若寒的怀里,脑袋栽在他肩头,阖紧眼混乱地呼吸着。
一时间,凌乱急促的喘息占据上风,重新得到说话机会的宁泽殊却没有开口的力气,五指噙着他的前襟,不受控地颤抖着。
明若寒耳闻着环绕四周的喘息,感受怀中格外火烫的身躯,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他。
抬起手掌到眼前,异样映入眼帘,本该觉得极脏的,厌恶的,可胸腔中这种情绪却意外地不多,剩下的情绪是什么,明若寒不愿去细想,就想他本来可以不用帮宁泽殊的,放任他兀自难受,或是干脆直接打晕他,结果都不会变。
他会得到账本,因为裴寂已经答应要退出了。
即便不做这些,他也是可以拿到账本的。
究竟为什么会同意,明若寒不想再去细想当时那一刻的想法。
只要能拿到账本,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
明若寒在脑中重复这句话,立刻觉得怀中的躯体变得过度令人讨厌,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掌抵住宁泽殊的肩头,“宁—”
要把人推开的时候,耳畔响起道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明若寒手上动作一顿,僵立一时,终是撤走了力道,宁泽殊熟睡的绵软身体再度倒进明若寒的怀中,他还像是被惊扰到了,扭着身体在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吸再度平稳。
宁泽殊睡得踏踏实实,完全没顾及明若寒的想法,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就这样明若寒也没有再推开他,仿佛化成了个无知无觉的木偶人,凝神盯着山洞的某个地方。
然而心思却全然不在那里,撞入耳中的清浅呼吸声实在过度引人注意。
他想忽略都不行。
就在此时,怀中人发出了声音不大的梦呓,嘟囔着,“明若寒明若寒……”
后面的字句被咬碎在了唇中,明若寒无意识凝神细听,调动了耳朵的感官,听见细碎的呢喃。
“可以少讨厌我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