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勉!”
宁泽殊惊呼出声,同时推拒着他过度的贴近。
“哥哥真聪明,光听声音就猜出来是我了。”李勉绿豆似的小眼里充满对宁泽殊的觊觎,停在腰间的手不安分地细细摩挲着,倏尔低头在他颈侧猛吸了口,陶醉道:“哥哥身上好香啊。”
“滚!放开我!”
“放开?我废了多大的力气,在哥哥身上花了多少的心思?”李勉语气充斥不满,眉头紧收。
无人的广袤山林成了他最好的作恶处,多日来的怨恼,难平的欲壑统统翻滚着,肆意喧嚣着,令他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丑恶的禽兽。
“我每日邀哥哥出来玩,卑躬屈膝奉承着你,就是等着跟你变亲近些,方便行事。好容易看到希望了,可你呢?说不搭理我了就不搭理我,你是有多高贵!”
宁泽殊越发没有力气,混沌的意识,麻木的手脚,让他清楚地认识到,那帕子的香味里大有问题。
只是不想李勉居然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对宁泽殊动手,何况宁泽殊还顶着“姜国公”的头衔。
“李勉,你放开我!你一个武安侯的小侯爷,行这种令人不齿的事,真不怕被人看见,捅到你父亲面前吗?!”
宁泽殊企图恫吓他,唤醒他一丝良知。
武安侯是出了名的凶悍,对自家这不成器的独子最是痛心疾首,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奈何李勉全都不听,依旧我行我素,跟宁泽殊同出一辙,但因为相貌平平,所以比宁泽殊更招人厌。
这都是宁泽殊从秋石那里打听来的,从前只当是个闲话,听着解闷,想不到此刻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李勉最怕他父亲,只要搬出来,总得让他忌惮三分。
谁知腰间的手却在他说出这话后猛地收紧,耳畔响起李勉痞兮兮的语声,“宁泽殊,你好意思说我吗?你天天都跟谁混在一起?扬州哪个南风馆的老鸨不认识你!”
他环着宁泽殊,把人往树上带,从后摁着肩膀,用力抵在了粗糙的树干上。
拉扯间,宁泽殊墨发散了些,几柳子发丝飘落,滑过他凌乱的衣襟,看起来就像是被人蹂躏过一般。
李勉急促的话音在背后响起,“你为了明若寒,把府上的小倌遣散了不说,还该换行头,装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恶心嘴脸,实际骨头里都烂透了!”
肥硕的身躯急不可耐地靠上去,深摁住宁泽殊的后背,在他耳边腻乎粗喘,“你和那些小倌都怎么弄的?嗯?”
说到此,李勉突然愤怒起来,狠狠使了劲,抓着宁泽殊的肩头,把他往树上撞,“都不举了,还成天到处招摇,你这幅身子就欠让人弄!”
话罢,肥胖的手掌朝着宁泽殊微敞的领口而去,逐渐发亮的眸光充斥贪婪,欲望写实凝汇在他眼底。
李勉深吞了口口水,舌尖舔动下唇,肖想了许久的美妙身体就要委身在自己之下。
光是想想那画面,全身的血液就躁动起来,兴奋直冲天灵,眼前白晕晕的一片。
这时怀中的人突然也不挣扎了,仿佛认命了般,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
李勉以为他是接受自己了,神情刹那转变,狂喜之下兼有零星几许柔情,激动地急道:“哥哥,我会很温柔的,你相信我。”
扑棱!几只飞鸟扑扇着翅羽飞远。
明若寒坐在马背上,抬头望了眼飞鸟离去的方向,再回落眸光,看着一无所有的林道。
浓色的剑眉微蹙,眸梢流露疑惑,意外竟然仍未寻到宁泽殊的踪迹。
虽说告知他的那话确实只是调走他的托词,但明若寒早算好了,以他的脚程,定是走不了太远。
只是没想到,到了预想之地,仍没看到那人的身影。
绕过林间的眸光锋锐,明若寒端坐于马背上,扫视树林,细致观察方向,思索宁泽殊可能会走到哪里。
正此时,几声不同寻常的轻响骤然传来,明若寒眼眉压低,猛地腾身而起。
下一秒,一线寒光刺进,尖锐穿过他刚才的位置,刺过虚无。
铮!没入背后的树干中。
骏马受了惊吓,嘶鸣一声,撩开四蹄,即刻跑了。
一路烟尘腾飞,尘雾消散之初,明若寒从空中旋身落地,周围四个方向同时闪现出数人,大约有七八人,穿着同样的服制。
是围场仆从的打扮。
面对眼前危机,明若寒神色巍然不动,冷静地扫了这几人一眼,给出定论,“有人派你们来刺杀我,但又要伪装成围场的下人,说明身份不想被人知道,尤其是我,该是我认识之人。”
刺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握紧了掌心的长刀。
跟着有人吼道:“废话少说,今日就送你归西!”
一声即出,刺客们二话不说,提剑就围了上去,带了必杀的气势,凌乱的刀势从四面八方将手无兵刃的明若寒团团围住。
眼看刀刃即将劈至面门,明若寒身形仍然不动,甚至没有要躲的意思。
刺客们势在必得,每个人劈下的刀势都下了死手。
突然,站立在刀影劈落之下的人身形一动,却是伸出手掌,掌心朝上,速度飞快地抬掌而上,掌心劈在正前刺客握刀的拳心上。
被打中的刺客只觉手掌顿时麻了,五指脱力,手中武器瞬间掉落,被等在其下的五指接住。
明若寒旋即握紧长刀,面对斜里来的刀刃,仰面矮身,单脚踏地,另外一脚踹中刺客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