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父亲,你的朋友,你的学生,还有...都在这里了,我这个女儿选的陪葬品如何?放心吧,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海瑶越逃越远,声音飘忽尖锐,在地牢里回荡弥久。
宁繁音沉着脸,握着刀,追了上去。出口之处连接着密道,岔口众多,此刻,宁繁音才清楚这地牢之中的密道是繁杂的迷宫,
密道之内黑暗异常,宁繁音小心翼翼地跟着。
按照记忆里出口的方向,海瑶要是想要出去,应该是走这条路,宁繁音心中琢磨道。眼下没有烛火照明,宁繁音分辨不清,只能凭着感觉追过去。
才行几十米,一个人影窜出来,紧接着一双大手像是钳子一般抓住了宁繁音,猛地一拽,直接将宁繁音拉了回来,这一拉不要紧,倒是给宁繁音吓了一大跳。
宁繁音看不清来人,提刀就要砍,却闻见一股熟悉的气味。
“你倒是真的胆子大!”周继驰咬牙切齿道。
听见声音,宁繁音提起来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你来干什么?”
“海瑶对这里熟悉,你一个人拿什么去追?”周继驰没有松开宁繁音,伸手在宁繁音的后背处摸索着什么。
周继驰的手掌很大,尽管隔着衣服,宁繁音却觉得那只手似乎是覆盖了自己的整个后背一般。
“你摸什么?”宁繁音挣扎着,周继驰的手不松。
周继驰严肃道:“别动!我摸摸看你有没有受伤,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
宁繁音生硬地回道:“我没有受伤。”
那只手如同火一般让宁繁音的整个人都不自主的燥热起来。
“刚刚我看见你肩膀处有血——”
周继驰边说边摸索着,手游走到了宁繁音的肩膀处,摸到了湿湿黏黏的地方,陡然间就升高了音调:“这是什么?血?”
宁繁音愣了一下,伸手去摸周继驰说的那块地方,却在黑暗中摸到了周继驰的手,突然间的肌肤接触,像是触电般的感觉,宁繁音快速缩回了手。
应该是海瑶的血,那个时候自己一簪子刺进了她的肩膀。
“不是我的血——”宁繁音声音低了下去,周继驰的手怀疑地探了过来,“男女有别,你...无耻。”
话一落地,宁繁音明显感觉到周继驰的身形一僵,讪讪地收回放在宁繁音背上的手。
捅破这层窗户纸,一时之间,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海瑶就算跑出去了,也难逃一死,现在你跟的这么紧,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周继驰轻声咳了一下,不尴不尬地解释着。
宁繁音没有开口说话。
黑暗中周继驰看不清宁繁音的表情,两人之间只有安静,但是这安静让两人之间的尴尬更加浓烈。
“海温茂他们现在还在地牢里,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周继驰摸不清宁繁音现在的情绪,只能硬着头皮强装轻松。
宁繁音叹了口气,道:“周继驰你不是怕黑吗?怎么会跟过来。”
这句话就像是一下子踩住了周继驰的尾巴,登时让周继驰噤了声,头皮也硬不下去了,强装的轻松也装不下去了。
只能噎着,不说话。
“你根本就不怕黑。”宁繁音直接点明,“你在骗我。”
周继驰的心一下子就被揪起来了,竖着耳朵仔仔细细听宁繁音的声音,声音依旧柔柔弱弱,可话却像是榔头一样重重锤在周继驰的胸口。
说实话,现在周继驰也没有搞清楚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现在这个情况了。
周继驰心里没有底气,半晌,挤出一句话:“我担心你被海瑶抓住,顾不上害怕。”
话音刚落,察觉宁繁音又要开口说话,抢着道:“其实我现在还是挺害怕的。”
宁繁音不吭声了。
周继驰竖着耳朵又听了半晌,见宁繁音不吭声,心里更加没底了。
生气了?
可之前我们还......
周继驰脑海里想到了在瑶池里的情景,旖旎的画面让周继驰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瑶池之中,你抱着我....”宁繁音脑脑海里浮现出瑶池里的画面,唇齿间的触碰,潮热的呼吸,宁繁音有些说不出口了,“你到底是为了骗张德显他们还是骗我?”
周继驰心中绷紧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继驰倒抽一口气,缓缓道:“我说是为了骗张德显他们,你信吗?”
宁繁音沉默不语。
信你个头!
周继驰受不了宁繁音这种半天蹦一句,一句话就直戳命门的说话方式,索性破罐子破摔,说道:“既然如此,我也认了,那我现在让你骗,索性新账旧账一起算。”
末尾,周继驰大义凛然,豁出去一般:“你说什么我都信,来骗吧。”
宁繁音抿着嘴,现在这般漆黑的环境里能藏住很多情绪。
周继驰倒是很乐意被宁繁音欺负一下,妄想着要是能把悔婚书抵过来就好了。
宁繁音认真思考起来,这短短数月以来和周继驰的交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总处在一种忽近忽远的距离,周继驰知道宁繁音所有的秘密,知道她藏在众人之下小心翼翼不敢明示的身份,知道她来京城的目的,但是他们之间似乎还是隔着什么东西。
宁繁音没有想出什么可以骗周继驰的地方,倒是想到初见时候的周继驰,开口问道:“周继驰——”
周继驰神经紧绷,“嗯?”
“你当初是不是特意叫人在城门口堵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