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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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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日晴开玩笑问,现在她真的有点儿好奇,“你这么有钱还偷东西,那你都偷过什么,什么东西最难偷,学校真的专门教这个?”

“很多,名望,有,考试时我总是排第二。”

王日晴挺喜欢跟白崇远聊天,话不多,但有问必答。

大铁门之后是一段长长的下坡路,坡两边载满梧桐树,这么多年过去,路上堆满落叶、杂草也冒得老高。下坡路走到底,是七座并排的高大旧厂房。

厂房上挂着锁,透过破败的窗户可以看见铺满灰尘的机器,厂房上方挂满蜘蛛网,几只鸟飞来飞去在这里铸窝。

厂房最里面是红砖办公楼,两人进了办公楼。

白崇远到处走,偶尔停下来看一看墙,拉开人家书柜抽屉,王日晴就说,“贵重东西人家肯定都拿走,你找不到什么的。”

白崇远朝王日晴招手,“来看。”

“什么事。”

白崇远停在桌子前,桌子上贴了一张泛黄的值班表,值班表时间2005年5月,但有一栏的值班人写的是何山海。

何山海每一次值班都准时准点到,把名字工工整整签上去。

“何山海!”跟死去的何山海是同一个人?王日晴说,“会不会同名同姓?”

“你不是有签名,对一下。”

“我哪儿有,我找何山海签的时候他已经死在卫生间,”王日晴想了一下,“我问一问场记。”

演员到场要先签到,场记那里一定有何山海的字迹,王日晴为了凑签名册要过场记微信。

场记没睡,过了一会儿把图片发过来,王日晴对了一下,字迹一模一样,是同一个人。

“真想不到,何山海那么大一个明星竟然在纺织厂里打过工。”

“说不准纺织厂倒闭,何山海另谋出路才去当演员。”

下楼梯时,王日晴在公告栏前站着半天没动。

白崇远凑过去,公告栏里贴着三元纺织厂的厂报,是一张新年联欢晚会的大合影,“看什么。”

话问出口的同时,白崇远就明白了。

新年联欢晚会大合影右下角有一个手拿话筒、穿表演服的少年,虽然稚气,但一张脸蛋极为出众,正是许枫。

王日晴很失落,许枫也曾在三元纺织厂待过,难道真是许枫杀了何山海。

白崇远看一眼手机,“走吧,时间快到了。”

“?”王日晴说,“什么时间?”

“集贤居老板说今晚隔壁镇有烟花秀,去看一看。”

烟花呀,王日晴没什么兴致。她转念一想,烟花除晦,爆竹驱霉,去一趟也行,“嗯好。”

“我还以为只有女孩子爱看,你也喜欢。”白崇远拿手机叫车,王日晴说,“听说烟花的爆炸声能驱散不如意不痛快,古人祭祀祈福都用烟花。”

“是吗,能驱晦气?那该好好看一看。尤一经跟前跟后好几天,确实该除一除。。”

车子很快到,白崇远拉开车门,“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白崇远背后讲人闲话,王日晴当没听见。

“王日晴,你那是什么表情。”

“就,你没礼貌。”

没礼貌?他第一次听这么温和的评价,“赞谬了。”

王日晴:“......我没夸你。”

秦镇烟花秀晚上十点开始,王日晴到的时候是九点五十,白崇远拿手机按了两下,王日晴手机跟着响起新消息提示。

低头一看,白崇远转了一千元钱,给她钱干什么。

“还有点儿时间,总不好叫你空等,周围转一转买点儿吃的喝的。”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王日晴抬头认真问道,“你是不是有事儿不方便我跟?”

“为什么这么想?”

那就是了,“看烟花的人大多提前找地方好拍照出片,比如高一点或者空旷的地方,我们刚才路过一个绝佳拍照点。”

白崇远笑眯眯道,“我离开一会儿,你在这儿看烟花,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王日晴点了点头,“行。”

烟花盛大绚烂,很美,王日晴叼着雪糕举高手机kuku一顿拍。

选好图发完朋友圈,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白崇远。

“白崇远你回来了。”

“嗯。”

“饿不饿,附近有一家烧烤特别好吃,等会儿我们去尝一尝。”

她什么时候学会惦记他了,“好,谢谢。”

他心情不错?“嘿嘿嘿,应该的应该的。”反正是花他的钱。

今晚有烟花,半夜十一点烧烤店还灯火通明。

王日晴排队排饿了,轮到她时怒点了一桌子菜,合上菜单给服务员时雪糕化了不小心掉到衣领里。雪糕黏糊,一接触皮肤化得更快,王日晴懊恼早知道就不买第二根。

服务员眼疾手快拿来一包抽纸,“没事吧,快擦一擦。”

“谢谢。”王日晴抬手抽纸,一个高大阴影先一步压下来。

白崇远低头,将雪糕舔走,舌尖舔在皮肤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他目光坦然干净,完全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王日晴耳根发红,这怎么说都令人害羞,尤其还在其它人面前。

服务员愣了一下,这两个人看着生疏还以为是谈公事的,原来是小情侣。服务员脸上带笑拿了菜单离开包间,“两位有什么忌口,正常上可以吗。”

王日晴头都没好意思抬,白崇远说,“正常上,谢谢。”

王日晴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

晚上,王日晴做了一个梦。

一片很大的废弃厂址中心长了一颗枯树,走近了才发现,光秃秃的枝干上没有叶子,而是绕满一团团红线,红线随风摆弄。

王日晴朝树走去,轻盈的红线扫过她脸颊、肩膀。

她越往前,红线就越重,沉沉地积压在头顶、拖在腿上,她每一走步都十分吃力。

然后,她到了树下。

在这里她见到何山海。

何山海尸体双手合十高举放在头顶,而他的眼皮、耳朵、嘴唇用红线缝了起来。

不,不太一样,何山海唇角微微上扬,他死的时候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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