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少来这套。”
冷酷无情的主人并不会爱怜它,只会趁外边怪物安静的时机毫不犹豫地将它甩出去。
“咚”——是它砸在蛇人头上发出的闷响。身体本能地缠住蛇人的脖子,吻部发出的声音在蛇人堪称尖啸的嘶鸣下不值一提。
然而不久以后,门外归于沉寂。
摇摇欲坠的铁门缓缓打开,怪物已经不见踪影,墨色长蛇顺着主人的脚踝爬到腰上重新缠好。
张海渔一路来到二层舱。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大致勾勒出情况的混乱。沿着血迹继续走,穿过两人宽的走廊,女人的尖叫和交火的声音愈加清晰。
在这场邮轮上的晚宴即将到达尾声时,怪物冲破刻着精致花纹的门扉,众目睽睽之下,用肮脏的利爪把一位男侍应生开膛破肚,他甚至没有求救的机会!
“啊——别、别过来啊啊啊啊——”
“傅先生!”
“快逃!快逃!”
保镖们手里举着木仓,两腿却止不住发颤。子弹嵌进怪物的皮甲内,也无法挡住它们凶猛的扑食。它们用污浊的绿眼扫视着柔弱的猎物,黑色的粗扁的蛇信汲取着空气中香甜的味道。
刚才是人类的宴会,现在是属于它们的。
而在半小时前,那群怪物冲过来的时候,张海瑭几人还在门口守着。
“喂!那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人眼尖,余光瞥到了几道趴在地上的黑影。
黑影速度非常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他们面前。
张海瑭察觉到身旁那个似乎与“自己”不对付的人,他的呼吸有了明显的起伏。
“出事儿了!走——”听见他骂了一句,自己打头阵迎面冲向怪物。
他们似乎并不害怕这样的东西,反而对此很熟悉,熟悉到能在这竖长狭窄的长廊轻易反制它们。
张海瑭默默缀在后面,右手不着痕迹地拂过墙面。
……
张海渔顺着痕迹走向临摹一遍,向着标记的方向摸去。每隔一个岔口就有划痕,第三个岔口还多了张海芸的标记。这种标记指代性很强,而且“张东明”这个名字……张海渔眉宇微蹙,偏头望了眼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海面上仍旧是雾气蒙蒙,只有海潮冲刷船身的声音,仿佛三岁小孩摆弄着一艘玩具轮船。灯光像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照亮下方一小片甲板。
心脏跳动的第三千八百三十一次,距离那个叫张海芸的女人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的怀表估计落在了那间船舱里,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计算时间,这一个小时于张东明而言,可以说连呼吸都承载着痛苦。
他用小臂撑起上.身,想要换个姿势缓解一下压麻的左腿,手背蓦地感受到一丝冰凉的触碰。
漏水了?
视野中滑入一段“粗绳”,于是他借着缝隙溜进来的灯光,想看的更清楚些。
一双沾了血的布鞋子停在手边,与此同时那段“粗绳”顺着对方小腿一圈一圈缠绕上去。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藏身之处暴露得过于容易,他愣愣地抬起头,视线与对方手中的匕首交错。这把匕首较之一般的要长上几寸,刀身细长流畅,通体乌黑。
只见那人蹲下来,轻声道:“张东明。”
是个女人,知道他名字……各种信息在心底计较了一番,张东明试探着问道:“是我,你是张海芸的人?”
她没有马上回答,自顾自查探过四周,然后才坐下来不咸不淡地说:“差不多。”
这地方储放了一些淡水和食物,隔间不少,相对驾驶舱没那么显眼。
“情况怎么样?”
“我听到有人在找什么货,不知道被谁拿了,而且底下还有些不太好的东西。”
张东明顿时沉默下来。
心脏不停歇的跳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有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无言的寂静被打破,张东明看着她站起来,转了转匕首,背对他说道:“我把他们引开,你去把电路切了。”
不等人回话,她便如幽灵一般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去”还是“不去”在脑子里打了一架,张东明叹了口气,紧咬着后槽牙,摸索着走出这间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