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算看出来了,她在我面前装的乖巧,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闯祸。”
说话间,两人进了霍家,小姑娘早就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了,看到她们来了便跑到张海渔面前拉起她的手撒娇。
“烟姨,你总算来了,我都等了好久。”
霍锦惜挑眉道:“哟,合着你小姨就不等了?”
“等等等,我等的,小姨你别生气。”小丫头稚气未脱,眨着一双晶亮的杏眸,笑嘻嘻说着,末了又小声加上一句:“还不是小姨没烟姨好看……哎呀!”话音未落,耳朵被狠狠揪住了。
“胆子不小啊,竟敢编排你小姨?”
“痛……烟姨救我——”白净的小脸皱得和包子似的,径直往烟姨怀里扑去。
手腕被轻轻抓住,霍锦惜抬头对上张海渔的眼睛,叹了口气松开手,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乌黑的后脑勺。
“就知道找你烟姨,以后你跟她过去吧。”
闻言,小丫头朝她吐了吐舌头。
“好啦,别跟你小姨计较,她就这个脾性,”听见了怀里微小的咕噜声,张海渔出声打圆场, “小七饿了是不是?我们进屋吧。”
小丫头忙不迭答应。
小时候烟姨常常来陪她玩,抱她的时候就能闻到烟姨身上淡淡的清香,她特别喜欢那个味道。而且烟姨每次来家里都会给她带些吃的喝的玩的,能让她一整天都开心得不行。
小丫头牵着张海渔的手引她落座。本来就是在等张海渔,她一到家宴才开始。
小七姑娘不愧为小七姑娘,生得一副美人样貌,又聪明伶俐,一句话能怼得人哑口无言,也不知道打哪学来的,以她母亲那个温婉性子压根制不住,难怪要霍锦惜来管教。
晚饭过后,小丫头央求张海渔在家里住一晚,就要赖在她怀里,谁劝也不管用。
“快放手,不然到时候你烟姨父不开心了找上门来,你自己担着。”
“真的?”小丫头一脸认真地问道。
张海渔也认真回道:“别听你小姨瞎说,他今天不在家。”
霍锦惜看她们一唱一和,不禁心闷,这一大一小只要碰面,必定会哽她一把。
“不过,家里人会担心,所以烟姨还是要回去的。”
“那烟姨你下次还能来吗?”小丫头非常不舍,嘴巴翘得可以挂油壶了。
“你们家又不是什么狼窝虎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张海渔哭笑不得。
“那我下次跟小姨一起去接你!”
“好啊。”
劝回小丫头,张海渔同几位主人家告辞,正好这时家里司机开车来接,不需要麻烦霍家专门送她。
回去途中,张海渔也特意绕了个远路,经过红府大门时,那个背影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海瑭也看到了,随口问道:“他是九门二月红的徒弟,叫陈皮?”
“对。”张海渔收回目光。
“他有问题?”
张海渔笑了一声,说道:“问题没有,只不过看到一只野兽,有点好奇。”
“野兽?他?”
“算是吧,”她缓缓道,“一只没了枷锁的野兽。”
一语成谶,直至十月末,九门老四全家上下共二十三口,被杀得只剩下一人,而唯一幸存的那个又在两天后被灭了口。
九门势力虽然庞大,但毕竟不是一个具有严谨纪律且结构缜密的真正组织,内部纷争向来不断。
干这一行的几乎都不把人命看得太重,必要时候舍弃一些人保全自己,那是常有的事。
陈皮此人阴狠毒辣,不少人都见识过,况且他前段日子被二爷逐出了师门,能管的不管,想管的管不了,碰上他的人都苦不堪言,气到头上还有迁怒二爷的,不过也就私下里骂几句。
行事凶横乖戾的人,敢上门结交的多半是些亡命之徒,除了三爷半截李的人,其他几门都或多或少忌惮他。所以原老四一家的灭门惨案,没有谁会为此强出头。
至此,九门第四改姓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