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关切问道:“你夫家对你如何呀?”
裴凝莺想了想,既然大娘不知道,那就不告诉她详情了,省得她担心,可大娘问了,又不好不说。
想来想去,裴凝莺把“夫家”二字自动换成了“仇凛英”,她道:“他挺好的,可惜一会儿开窍,一会儿跟个闷葫芦似的!”
还有他那老相好!她迟早抓出来!
于大娘听来,她那语气快要翘上天了,浑然不觉自己话语间的小脾性,嫣然少女怀春,估计还和夫家闹着小矛盾呢。
大娘欣慰笑笑,正扶她起来,忽然听见街上有打斗声。
裴凝莺定睛一看,打斗几人正是那夜劫车人同样的穿着,她心中略惊,“黄林党。”
那几个黄林党的人撇见书肆中一个长相娇美的女人正推着个人往里走,当即对视几眼,朝内走来。
他们持刀入内,横刀乱斩,砍下层层木架,将所有的书一并掀飞,书肆中顿时一片狼藉。
一本书翻开飞过,直冲大娘砸来,裴凝莺伸手,小臂挡下那本书,摊开的书页锋利,借着快速飞过的劲将她白皙的小臂瞬间划开一条长口。
“小娘子,还往哪里走?”
“小娘子,过来给我瞧瞧脸。”
他们逐步靠近,一身的酒气熏得裴凝莺蹙眉。
裴凝莺将大娘护在身后,“猖徒,街市上也敢胡作非为!”
为首一人脾气暴躁,什么也不说挥起刀就要砍下,裴凝莺转身,护住大娘。
那一刀没落下,反而是他开始惨叫。
裴凝莺睁眼,发现一个身着劲装的女人站在她身前,持剑砍下那人的手臂。
女人马尾高束,干练清爽,一脚踹过去,捏紧刀柄三两下将几人打得连连后退。
几人发觉打不过,连滚带爬就要跑,其中一人被她刺穿膝盖,她高举长剑,正要将他捅个对穿。
大娘忽然叫道:“小寒。”
阎寒听到大娘的声音,手一顿,地上那人赶紧用手爬着逃命。
大娘连忙将裴凝莺拉过,“小寒,带凝莺回去上些药罢。”
阎寒收剑过来,面无表情,她半蹲下,“姑娘,在下背你。”
裴凝莺摆摆手,“不用,我回府上就好,这点伤算什么。”
大娘态度强硬,说她是为护她才受伤,说什么都要裴凝莺回去上药,裴凝莺拗不过大娘,看天也不算晚,只得应了。
不过她没要阎寒背,伤的手,又不是腿,哪能那么娇气。
裴凝莺一手的血,流个不停,可她没在意那伤口,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阎寒。
阎寒推着大娘,平视前方。她眉眼锐利,眸底却平淡极了,几近麻木,可每当她看向谁时,眸光又重新亮起。
阎寒抿了抿唇,很不自在,她道:“姑娘,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裴凝莺摇头,“没有呀。”
阎寒:“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裴凝莺哈哈打笑,“小寒姐姐太英勇,看入迷了。”
收到夸赞,阎寒一时不适应,整个人都僵起来了,心里却高兴极了。
回到大娘家,阎寒跪在地上为裴凝莺擦血上药,裴凝莺叫她起来,她声称习惯了,可裴凝莺实在受不起这般待遇,于是,跟着一起跪下来。
阎寒:“姑娘,我是暗卫,做小伏低很正常,你不必如此。”
裴凝莺讶然,大娘竟还有暗卫!?
阎寒为裴凝莺擦好药,向大娘请罪,大娘怎么叫她起来她也不起来。
阎寒将一封信给了大娘,“今日去时人多,这才回来慢了,要不然姑娘不会受伤。”
大娘看着信封叹气,又摸了摸阎寒的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将你我划分太清。”
她接过信封,随手放在了桌上,“你可见到他人了?”
阎寒摇头。
裴凝莺听得云里雾里,她不打算过问别人的家事,这就起身谢过他们,跟他们告退了。
她走路事,袖口被轻轻带动,一抹红从黄色的袖口中露出。
大娘登时一惊,“凝莺。”
裴凝莺转过身,“怎么啦,大娘?”
大娘伸手,拉过裴凝莺,袖子后滑,蛇玉镯子瞩目耀眼,她看着镯子,激动问:“你认识凛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