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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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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石溪他不仅逼害得小人无家可归,来到沣县以后还暗中对此百姓下毒手,视人命如草芥,平常那副面孔根本就是他装出来的!谯川郡长史,沣县县令,他在百姓心中留得了好名声,可这一切的代价那都是牺牲了数条人命才换来的……”

“好笑,真是好笑,你这一切若是冯县令造成的,那你为何还要偷偷留在沣县!冯县令清白为人,岂容你等宵小污蔑至此!”

一声盖过一声,孙县丞捂紧了青肿未消的脸庞,即便牙巴漏风他也要跳出来反驳道。

“哈哈哈,清白,也就如你这般蠢人才会深信不疑!哦,不对,你等说不定本就是一丘之貉,如若不然,你这县丞之位怎可坐得这般舒服,可怜了宋县丞,为沣县百姓任劳任怨了半辈子,到头来被一个无耻小人夺走了一切!”

“宋县丞?闭嘴!尔敢又,又攀扯上了宋县丞……”孙县丞满嘴打结,话及提到他的前任上司,他这个县丞之位现今是做得有些心虚。

看到人畏缩了一步,尾九郎眼角升起一抹得意,转头立刻将愤口对准了冯石溪。

“冯县令贵人多忘,不过应当对宋县丞记得十分清楚吧?这位忠厚可怜的沣县县丞,原本应该好好过他的安稳日子,然却在三年前因新任县令到来,而惨遭破灭失去性命!好歹是共事一朝的同寮,冯县令即便想要将人忘掉,如今这明面上,也没这么容易吧?”

“本官不知与你结有何仇何怨,以至于你要这般胡编乱造一通。宋县丞三年前辞官离开沣县,沣县百姓人人尽知,你于此造谣宋县丞身亡,又将脏水倒在本官身上,意图混淆使君耳目。你这竖子,脑袋是得失心疯症了么?”

无比认真,冯石溪盯着尾九郎龟裂的血脸问道。

没有严词相逼,没有暴声斥责,死一样地镇定,却在无形之中给了尾九郎最大地伤害。

他自负秀士清高身份,呕尽心血站到此处,竟被视为一个疯人的疯言疯语?!

“咳……”呕出一大口黑血,尾九郎痛苦地蜷伏着身躯。

姜桐怔然醒来,朦胧眼底却往封直一边看去,似有意会,那双幽长雾色同时扫向了回去。

大概心有同想,在听了尾九郎一番切切疯言之后,思绪都被牵回几日之前偏僻的山脚小屋中。

但褚行一并不了解,他两眼疑惑地揣测了一番,仍旧是一头迷雾笼罩。

进入沣县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无时无刻意外占据着心房思绪,但这并不意味着姜桐便将前面路遇的小波澜忘在了脑后,封直也不会。

这位宋县丞……

宋正秦一家……

静娘所言,郝成虎所言,尾九郎所言,还有从少阳县潜来的一干匪流……此刻通通混杂在了二人的思绪之中。

封直正过身来,微皱的眉头凝向了冯石溪,这些人话里真假不一,可唯有一点,那便是都与沣县县令……沾上了点关系。

到底是碰巧,还是正巧?是信口雌黄,还是不可告人?

咽下迫急,封直稍微缓了缓,静寂的狱牢中能听见的只有尾九郎“呼呼”的大口呻吟。

“……呵呵。”

“宋县丞是生是死,冯县令能瞒得过沣县百姓,也逃不过我这双目睹事实的眼睛!这三年来,我苟且在沣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尾九郎牙口一张,依旧不知悔改地咬死冯石溪。

“竖子顽固,还敢诡辩!”冯石溪一脸铁青,支使着狱卒当场便要教训其人。

但是话落一刻间,便被识秋一把拦下。

封直道:“一个叫唤着天大的冤事,一群远道抢掠的匪流,搅合在沣县里面,冯县令清白为人,料也不想被此等龃龉缠身。”

“今夜便给你等一次机会,这里面的冤仇旧恨,是非曲直,通通一并道清!”

冷目压过众人肩颈,顿时有感如山般的重压,让人起不得一丝丝的侥幸。

冯石溪咽咽喉咙发不出半分反驳之音,尾九郎涔涔汗下不敢再胡乱造次。

从始至终,封直都没有自诩以高位势人,但他散发出来的从容气魄比使君这个身份还要震慑人心。

褚行一眼味复杂,又颇有几分羡慕,眼底再瞅回自己身上时更泛起了一层沮丧之意。

狱牢之内一时胆战心惊。而在他们看不到的拐角,闵良之悄悄地张开了眼皮,又静静地晕死在黑墙之下,任血色张流,愣是没挪半分。

狱卒手脚很是麻利,很快便将匪犯押了过来,主谋闵良之失去意识,可一边还有了解甚深的沈南与付二,让人意外的是,原本不起眼的易三戈也一道被押上前。

姜桐盯着囚首垢面的三人从她眼前移过,身旁一回头,没成想消失的郝成虎竟又重新现出了身影。

惊诧还没反应过来,这人便低下头,小声耳道:“那些人,我曾在少阳县之时好像见过他们……”

食指指向了狱牢幽暗的另一边,姜桐知道郝成虎说得是那些为祸李家庄的匪寇。

“……还有这二人,不过易三哥怎么同他们卷到一起了?”迷思不解,郝成虎盯着易三戈肿胀的脸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正如方才一样,他以为是自己糊了眼,不敢确定是不是易三戈,所以才会偷偷溜到了另一边去。

“郝壮士认得此人?”姜桐惊异问道,目光指向了郝成虎话中的“易三哥”。

毕竟李家庄外的那个“三哥”她还没有忘记呢!

郝成虎犹豫地点了头,“初到沣县之时,便是他收留了我,后来才有到了伍老三手下。”

虽然看不惯伍老三的为人做法,但是对易三哥此人,郝成虎还是颇为感激的。

“易三哥与伍老三?如此说来,郝壮士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姜桐凝声反问,话里含了一丢丢的讽刺。

郝成虎无奈摊手,“我别无选择,姜娘子尽可唾弃郝成虎,大概从决定重返少阳县的那一刻起,郝成虎这双手便不再无辜了。”

“但是,易三哥他与伍老三不一样,盗亦有道,不管用何方法,他决计不会对沣县百姓逾越半步。即便沣县内没有易三哥,也还会有其他人,也正是有了他,伍老三才不敢过于放肆……”

急得满头大汗,郝成虎发觉越发解释越行不通,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姜桐深深地看了人一眼,两颊扬起无可挑剔地笑容,双眸下却是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情绪。连讥讽都懒得丢出一句,她才不会为此种狡辩浪费口舌。

一而再三,发生在郝成虎身上的事情若为事实,那她可以理解郝成虎为难处境,可她不能接受此番虚假的辩白。

丢失了坦荡与勇气,编织了一个虚假尚义的头套,还以为是自己疯狂长出来的血肉,可笑!

“姜娘子若再分心于其他,封兄恐怕便要待不住了……”

褚行一的声音突然钻入耳中,姜桐抬眼便瞧见了封直视向而来的眸光,淡漠长眸散出的一股淡淡的警告意味。

是她,也是褚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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