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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碎肉、清理血污、抹灭痕迹、销毁物证、伪造假证……最擅犯法者,莫过于执法者,没有比他们刑侦公职的更懂完美犯罪。
刨了个深坑,命|根|子断裂、通体血肉模糊的高|官|尸|体扔进去,黄泥土一锹一锹扬下,有条不紊地掩盖。
“在什么位置干什么事,占着茅坑不拉屎,您不出事谁出事。”
两个灰麻蒙面的年青精锐大约是搭档,类似于当年她与杜鹰那般的作战搭档,连嘟囔都那么默契,捧哏般,一句接一句。
掺杂着坊间俚语,颇为喜感。
“既想当清官,又想做个好领导,鱼与熊掌强行兼得,您那么牛逼咋不上天呢?……”
“青天大老爷,您不拿,别人怎么拿,您不贪,我们怎么贪?……”
没有人,更没有人群,合该为了另一个人的意志而服务、而行动,无论这个意志多么高尚。
上古下今,武装公门里从无忠诚的哈巴狗,底下那一片一片骁悍的作战官兵,尽皆烈性狼犬。正义的口号无法当饭吃,烈犬饥肠,择主而噬。
铁锹杵在土地上,支撑着身体,略作歇息。气喘吁吁,袖子抹掉额头的汗珠。
深埋地底,尸体已经看不到了。
来回走动,把土踩结实,踩平。
“你断人家财路,人家断你生路,这是天理!展大人,哪怕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面前,大家伙儿也不理亏。”理直气壮,义正言辞。
铺上菁菁的草皮,扯附近繁茂的灌木掩盖,彻底与花园环境相融,再无半分异样。
赵宋皇朝,皇祐四年,二月初九,春。
从三品的京畿府尹,大国重臣,姓展名昭,字熊飞者,人间蒸发,消失于帝都西城的毓伦庄园。
自刑部调任来的新领导将会与他们同类。仅剩的清正坚持消失,这个国家的司|法|系统,将会与这个国家彻底一致地高速腐烂,变成与这个国家一致的辉煌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