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上前献香。
以开封府周大人为首,先拜祭一炷香。
接着校尉官王朝马汉跟上去拜祭,接着校尉官蒙厉悔马泽云跟上去拜祭,如此往后类推,按照官阶高低来。
“节哀顺变,蒋四爷、白五爷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三当家如此痛彻心扉、日渐消瘦的。”我拍拍商户的手背,诚心地安慰他。
麻衣戴孝、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软糯问:“三叔,为什么四叔、五叔会出事啊,他们那么厉害,那么聪明……”
三叔猩红的眼眸重重地闭上,许久方才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息。
“最毒妇人心。”
“他们是被妇人杀害的?……”
“对,不过,皇天有眼,国法严正,那妇人已经伏诛了。开封府给了陷空岛公道,判刑斩|首,处死了那妇人。想来四弟、五弟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陷空岛仅剩的三当家,诚心实意地跟我致谢。
“多亏了你们过来,周大人,朝廷对东南生意场磨刀霍霍,看我们就跟看圈里待宰的猪羊一样,不寒而栗。”
“不停地逼我们放血,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淌,就是不肯把大哥、二哥从监狱里放出来。也不说判多少年刑期。屠刀高高地悬在头顶上,不知何时降落,岛上风声鹤唳,寝食难安。”
“如今你们开封府过来了,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大哥、二哥不会有事吧?”小心翼翼,希冀祈盼,“钱不是问题,各处关节的打通,需要多少,大人们尽管开口,只要我兄弟能活着出来,怎样都可以。哪怕折损了陷空岛的全部百万身家,只要人还在,扛过了这遭雷霆暴雨,数年后我们还能东山再起。”
官商勾结,并肩往墓地外走。
开封府的精锐官兵跟在我后面,陷空岛的伴当仆人跟在穿山鼠徐庆后面。留下僧众继续诵经超度,披麻戴孝的妇人小孩继续焚烧纸钱,哭哭啼啼。
风幽幽的,海鸥翱翔在灿烂的日光里。
“请放心,三当家,”我带着王朝马汉、蒙厉悔马泽云,拍着胸脯给商户打包票,“展大人与贵岛多年友谊,情深似海。”
“展大人故去后,展大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展大人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陷空岛的劫难,我们开封府义不容辞。”
“涉|黑这种口|袋|罪不难处理,哪个做大了的商户不藏着点武力?手上没棍子,敢开门做生意?早被各地的泼皮刁民砸了铺子,欺负死了。”
“涉|黑二字,可大可小,往大了整,上纲上线,深查彻底,牵扯出过往多年商业斗争中作下的累累灰色命案,情节严重,可抄家灭族。”
哥俩好,亲密无隙地搂着,臂弯里的大商人自知不干净,脊背僵硬,脸皮发白。
温热地贴着耳朵,蛊惑人心地压低声。
“往小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都可以。公案的朱笔握在我们手上,法是我们的法,国是我们的国。不过‘误会’二字而已。”
判刑有多轻,就看他们出价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