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然后白超对着仍旧跪在地上的高公公说道,“高公公,请吧!”
高公公起身,不甘愿的走了出去。
待高公公已走远,主帐中爆发出沉闷至极的咳嗽声。
接下来几日,整个军营都搬进了同阳城中,景宇淳和高公公也住进了定西王府中。
景文淳看着这曾经熟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仅住进了去了一天,便搬了出来,命白超寻了处安静的庭院住了进去。
理由便是觉得高公公此人太过聒噪,他要寻个安静之所养病。
高公公听到消息时简直要气到冒烟,但却也拿庆王无可奈何。
这日,一个小厮,去了定西王府,找到高公公,对他说殿下让他为欢图公主送亲。
高公公心中不愿,执意要见庆王殿下,小厮好说歹说,仍旧动摇不了高公公,只能回去复命。
而回去的小厮与庆王殿下说了此事,庆王殿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了此事。
小厮将高公公领到了庆王殿下所住的庭院中,看到庆王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高公公走过去对庆王跪下叩首道:“庆王殿下。”
“高公公不必多礼。”景宇淳手执黑子“啪”的一声落到棋盘上,说道:“高公公要见本王有何事?”
高公公起身:“殿下,听小厮说殿下要让老奴为欢图公主送亲。”
“嗯,高公公有何疑虑?”
“殿下,老奴是陛下派来的监军。”
景宇淳看向高公公,说道:“高公公的意思是本王大材小用了?”他接着说道,“既如此,高公公也不必在此处待了,本王每日冥思苦想考虑如何攻打西图,而身为监军的高公公却因微不足道之事与本王讨价还价,如此无用之监军,本王要之何用?”
高公公听出庆王的话外之音,他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这送亲一事与攻打西图有关?”
景宇淳没直接回答,而是道:“如果不是柯嘉早就已经置备好了欢图公主的嫁妆,你现在还需为其操办此事。”他手执白子落于棋盘上,“为了以示重视,本王要你以陛下贴身太监之身份去为欢图公主送亲。”
高公公不懈问道:“老奴不解,还望庆王殿下明示。”
而景宇淳眸带不悦的说道:“此乃军事要密,高公公只需按本王要求行事便可。”他一甩衣袖,“本王仍在病中,不希望有人打扰。来人……”
白超从外边走进来,还未等白超说话,高公公一甩袖子便走了出去,
他不禁在心中冷哼一声,陛下的一个义子……
白超随在高公公身后将他送出庭院。
景宇淳再次对外面唤了一声:“来人。”
这回马冀从外边走进来,景宇淳问道:“近日暗卫可有带回消息?”
马冀想了想,答道:“回殿下,未曾有暗卫回来。”
景宇淳眸光一暗:“下去吧!”
……
公主出嫁,十里红妆。
同阳城的百姓都围在路边,一身大红嫁衣的柯秦秦在侍女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
她微微撩起车帘,在人群里反反复复搜寻。
良久后,她收回了目光,她在搜寻什么?她希望搜寻到什么?
她摇了摇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搜寻什么?
是在,搜寻他吗?
或者是,在搜寻他?
又或者是,在搜寻她的父亲、她的哥哥?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的父亲、她的哥哥、还有他……不都已经被他杀了吗?!
她曾梦想着嫁给他,后来父亲说若他让西图指定与她和亲的话,到时便会以举家之力拥立他为帝,没想到他竟办成了……在前程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前程。
她以为他只是更在乎前程,而且父亲也说了,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权力的诱惑,即使是他心爱的女人,在面对权力、面对前程时,仍旧可以抛弃。她也便这么相信了。
但后来,他围困同阳城时,她特意从城里偷跑出来,就是想求他让他向皇帝求情,并且撤军的话,她会向父亲要求践行承诺,可他根本就无动于衷。
再后来她问他,他可认识先皇公主?她好像还活着时,他当时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当时就知道了,他早已知道了陈昀的真实身份,而且在前程和陈昀之间,他选择了陈昀!
至此,她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更在乎前程,而是因为不够喜欢,因为不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