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昭跪地行礼,皇帝随意道:“不必拘礼。”
皇帝身后跟随着三皇子,庆王殿下,以及府尹。
三皇子走过她身前时,不屑的一甩衣袖大步而过。
景宇淳走过她身前时,低头看了跪在地上的她一眼。
府尹亦步亦趋随在景宇淳身后,对景文昭视而不见。
等进了泰祥殿内后,皇帝坐于主位,让皇子,以及府尹和她都分别落座。
三皇子坐于皇帝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府尹皇帝右手边第二个位置,景宇淳坐于皇帝左手边第一个位置,景文昭坐于皇帝左手边第二个位置。
落座后,只见原本态度温和的皇帝,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和朕说说到底是何事?”
原来昨夜府尹听了管家的话,要将此事交给皇上处理,他去给三皇子松绑,而押着三皇子的马冀却不松手,府尹好说歹说才劝走了马冀。府尹给三皇子松了绑,又给三皇子安排住处,可是三皇子却是说什么都不去,就要让府尹给他下大狱,去监牢里住。
这可愁坏了府尹,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勉强让三皇子住进了他安排的住处。
就连早朝三皇子都没去,直接让人通知州尹说,如果父皇问,就说他被庆王殿下投了大狱,上不了朝了。
府尹在朝堂上战战兢兢的说了事情的经过,皇帝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只派太监传唤三皇子和景文昭一会去泰祥殿。
府尹赶忙走到大殿中跪下:“陛下,下官昨夜睡的正沉,谁知……”
三皇子先声夺人,走到大殿中央跪下,不等府尹说完,便道:“父皇,汝监副勾结外敌,阴谋叛国,儿臣不过是要去逮捕要犯,结果却被庆王殿下给送进了衙门。”三皇子避重就轻,他如此说,便是将景宇淳也牵扯了进去。意思就是汝晟是叛国的要犯,而景宇淳也脱不了干系。
皇帝直接略过景文昭,看向景宇淳:“哦?”
在皇帝眼中身为司天监副的汝晟还入不了他的眼。
景宇淳也走到大殿中,行礼跪下道:“父皇,昨夜三哥派人抓汝监副,汝监副慌乱中逃到了儿臣家中,儿臣本想将汝监副交给三哥审讯,可三哥和儿臣说‘一个区区司天监副,本皇子说他有罪他就是有罪’。儿臣向来对营私舞弊的行为嫉恶如仇,所以看到三哥如此行为,便让人将他送到了衙门,由衙门进行处理。”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汝监副无罪,是你三皇子营私舞弊、假公济私。
听到景宇淳如此说,三皇子极为愤慨,但转念一想,生气时容易口不择言。他强压下了心里的火气,说道:“父皇,四弟昨日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半夜私闯本王王府该当何罪?’他明明就是包庇那个汝晟!”
“父皇,儿臣昨夜是说了这番话。”景宇淳承认道。
听见景宇淳说出这句话后,皇帝眼眸闪烁,而三皇子唇边刚要绽出胜利的笑容,便又听景宇淳说道:“但是儿臣说此话并不是要包庇汝监副,儿臣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三哥昨夜带了许多士兵去儿臣府内,铁了心要将汝监副拿下。儿臣这几年身子不好,而且当时儿臣身旁也只有两个侍卫,三哥却是人多势众,儿臣这方明显敌不过三哥。所以当时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不得已说出那番话。”
他的身子不好吗?昨夜三皇子也说了,近些年他寻花问柳,身子早就垮了。虽是如此,也不妨碍景文昭内心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景宇淳“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堪称妙绝。而且几句话便将所有罪责都抛给了三皇子,还一副无辜受害者的姿态,真是妙极。
“你……”三皇子气的咬牙切齿,却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化作唇边一丝笑,好像兄弟之间的拌嘴打闹,“四弟明明就是袒护那汝监副么!”这话可比那含凶带怒的语气有杀伤力的多了。
“三哥说出这话可着实让弟弟心寒,四弟的本意是想让三哥回头是岸,莫再做那假公济私之事。而三哥非但不领情,还恶意中伤……”景宇淳说着好像十分伤心的摇了摇头,然后便垂眸敛目不再言语。
听到这的景文昭都想给景宇淳鼓掌了,明里暗里都说你三皇子假公济私,栽赃陷害汝监副,然后还连带着恶意中伤他四皇子。
不料,眼看斗不过景宇淳的三皇子便将矛头对准了景文昭,对着景文昭说道:“一个叛国要犯,居然敢公然坐于泰祥殿内。”他对着皇帝磕了个头,“父皇,儿臣请求即可拿下汝晟逆贼,以全我天庆之安稳。”
这话说的,好像一个司天监副能翻了天去。
景文昭走到大殿中,府尹和三皇子身旁都没空余处,她只能走到景宇淳身侧跪下,她对着皇帝磕了个头:“陛下,刚才庆王殿下也说了,昨夜三殿下说的‘一个区区司天监副,本皇子说他有罪他就是有罪’,微臣不晓得哪里得罪了三殿下,三殿下竟然要如此跟小臣过意不去。”
“本皇子可没跟你过意不去,我有你勾结外敌的证据!”
“哦?”皇帝身子微微前倾。
如果没有证据,这汝监副叫苦叫冤都无可厚非。但如果有证据证明这汝晟勾结外敌,那就该另当别论了。
“父皇,汝晟逆贼本就来历不明,当初他携鼎而来便是对我天庆有所图谋。幸亏儿臣及时发现了他的狼子野心,否则还不知他会做出何有损我天庆事情出来。”三皇子对着皇帝身旁的高福道,“高公公,派人去我府内将证人带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