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淳回头看向来人,却是勾唇一笑:“原来是乌恩殿下。”
一身白衣,丰神俊朗的乌恩从人群中走出,他笑道:“不愧是庆王殿下,居然认出了我是谁,如果我们不是对手,必是知己好友,只是可惜……”
跪在地上的景文昭看到是辰安,不,应该是乌恩殿下了,她眸中一丝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她没有猜错,他果真是西图太子乌恩。
乌恩就是当年的辰安,早在九年前,乌恩就长期住在了天庆京城,原来九年前西图就对天庆虎视眈眈了。而且父皇当年还封辰家家主为宁义侯,而那个宁义侯是谁?难道说当年的那场叛乱西图也有参与?
景文昭心内惨笑,当年究竟有多少人参与了那场大位之争?
难道那年的大位之争,还远不止父亲和她说的那些?
还有景宇淳,他在当年,又是处在什么位置?
“能得乌恩殿下青睐,是本王的荣幸。”景宇淳唇角微弯,却笑意森凉,“只是,乌恩殿下未经我朝廷同意便私自来我天庆,不怕我天庆发兵西图吗?”
乌恩此时站出来确实没有任何能说服别人自己来天庆理由,虽然之前四皇子曾私自去过西图,但是既然人已经回到了天庆,他乌恩再拿此事说事便也没有任何威慑力,而自己此时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天庆,还是自己主动上前来表明的身份。现在想想,他主动表露身份的这一举动却确实有失妥当,如果天庆就此扣留他,他毫无办法。
想到这一点乌恩才暗暗有些吃惊,难道他对她已经用情至深到如此地步了吗?
竟不顾自己的安危?
但是现在既然他已经站出来表露了身份,便也顾不上理由不理由的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安天命了。
之前他听说京郊挖出个青铜小鼎,便来跟着人群过来看看,不料正好赶上四皇子也到了,他便远远的站在人群中看。但是刚刚那个书生从屋里出来时,他便认出了其便是那晚在陈太医府门口的那个文弱书生。
乌恩内心有个猜测——这个文弱书生便是她。
但是他不想让景宇淳知道这个文弱书生是她。
乌恩笑道:“我也是瞻仰天庆国威,听说天庆挖出个青铜小鼎来,便想来看看,但是确实有些鲁莽了。这样吧,我随庆王殿下去给陛下谢罪,同时再仰瞻贵国挖出的小鼎,如何?”
然而还不待景宇淳回答,人群里又一声高喊:“且慢!”
紧接着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一人,那人对乌恩半跪抱拳道:“殿下,陛下命您速速回国。”
景宇淳面无表情道:“乌恩殿下打算如何?”
乌恩道:“先随庆王殿下去见陛下。”然后对着半跪的人说道,“等这边事了,我便与你回去。”现在不是他想回去便能回去的了,不去见见天庆帝、看看天庆帝的意思,他又如何能走得了?
“这……”半跪着的人有些为难。
乌恩皱眉:“我说的话听不见么?”
半跪人低下头:“不敢。”
士兵给乌恩牵来一匹马,乌恩对着景文昭说道:“此处距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我观这小生的文弱样子,怕就此走回去定是累的气喘吁吁,遑论还要见陛下呢。”他似是有些无奈,“这样吧,孤便将就着带你一程吧。”
乌恩说着轻轻一跃便坐到了马背上,然后走到景文昭身边,对她伸出手。
见景文昭有些犹豫,他佯装眉头一竖:“怎么,如此不识抬举?”
景文昭心下一叹,乌恩说的没错,此处是京郊,她如果就这么随着士兵队伍跑回皇宫,她确实能累趴下了。
她伸手握住了他伸来的手,乌恩轻轻一拉便将她拉到了身前。她本想施个巧劲坐于他身后,结果却没能抵得过他的力道,硬生生的被拉到了他身前。
景宇淳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再次看了二人一眼,说道:“没想到乌恩殿下竟是个助老扶弱之人。”
“不敢当不敢当。”乌恩笑道。
景宇淳不再理会二人,纵马向前奔去。
就在众人没注意时,乌恩假装不经意间看向景文昭,而景文昭也恰好看向他,他向她轻声道:“我不希望和你走一段路,我希望的是一起走,一生一世。”
他竟将她的那封信背下来了。
景文昭一愣,随即便恍然大悟。
怪不得!
原来,他已经认出她来了!
*
一众大臣正在早朝上候着庆王殿下将青铜小鼎带回。
而就在上朝前,皇帝就派人去将挖出鼎的院落围了起来,上朝后,众大臣就鼎该如何处理的问题争论不休,有的说此鼎预示着祥瑞,有的说此鼎预示着凶兆。
一个个的官员,不论官职大小,年龄大小,都争吵的面红耳赤。
最终庆王提出意见,便是要先将鼎拿回来看看再做判断不迟,至此双方才达成一致。
皇帝命庆王去将鼎迎回,表明鼎之寓意无论吉凶、都以示重视的态度。
不知过了多久,将鼎带回的景宇淳走进了紫宸殿,他向皇帝下跪行礼:“父皇,儿臣已将鼎取回。”说着便将鼎高举过头顶。
“嗯,平身吧。”皇帝说着就命公公高福将鼎呈上来。
就在高福刚接过鼎时,已经起身的景宇淳说道:“父皇,西图太子乌恩在殿外等候。”
闻言,众大臣都顾不上什么鼎不鼎的了,顿时哗然,西图太子竟然在天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