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淳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这雨看来一时停不了。”他看向她的伤口,“我们回屋去。”
他说着就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撑开,举到她头顶。他身上清松味道幽幽传来,好像雨后云雾缭绕的群山。
景宇淳对她柔声道:“我们改日再来,可好?”
还没等陈昀回答,有个下人急匆匆的跑来,向景宇淳耳语了几句,他面色严肃的命人打伞将陈昀送回住处。而他匆匆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晚间,陈昀躺在桂花树下的榻上赏月,听着蛐蛐的叫声,她有些困意的闭上了眼睛,却感觉到脸上痒痒的。
她抬手想要去挠,不料却抓到一只手。
陈昀睁开一只眼,看到是景宇淳坐在她身旁,手中拿着一根狗尾草。
她放开他的手,想要把手收回,不料那只手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笑道:“你干甚?”
“夜深露重,要睡别在这里睡,小心着凉。”景宇淳放开了她的手,然后推了推她,示意她向旁边挪一挪,然后他也顺势仰躺在了榻上。
他一只手枕于头下,另一只手举着手中的狗尾草晃了晃,说道:“最近我府内的狗尾草要比往年多了不少,本应种花的地方都被种成了这个……”
陈昀乐了,心想,看来他府上的人都孺子可教啊!不过嘴上却说:“为何?”
景宇淳侧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说呢?”
陈昀好像恍然大悟般:“对,狗尾草有壮阳的功效!”她笑道,“看来你府上的人都需要壮阳啊!”
景宇淳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似笑非笑,“你想试试?”
说是压在身下,但其实是用手臂支撑,二人之间明显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陈昀赶忙道:“不,不想……”
景宇淳抬起一只手搭上她的脉搏,微笑道:“看来身子比嘴要诚实的多……”
陈昀感受到自己快速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两人脸脸相对,彼此的气息相互缠绕,都从互相的眼眸中看到了对方。
“明日我要出京办事,暂时可能回不来……”景宇淳低头抵着她的额头,“你自己在京城我放心不下。”
陈昀也有些不舍:“你要去多久?”
“你希望多久?”
“我……”
景宇淳看着她的眼睛,循循善诱:“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陈昀看着他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如被蛊惑:“我……不想你走。”
景宇淳唇角翘起:“那,你和我一起走?”
陈昀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他笑道:“如何?”
西图国都——安城。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路边一个头戴毡帽、长相清俊的男子斜靠在墙壁上。
他长相俊美,但衣着却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看上去很是不羁。
旁边一脸络腮胡的男子对戴毡帽的男子低语道:“公子,消息确定了,一会过来的就是西图国相的大公子,此人年三十有五,妻妾成群,膝下全是女儿,多年来一直想要儿子却未能如愿。”
他说完却皱起鼻子闻了闻,“公子你身上怎么有股尿骚味?”他向下瞟了眼毡帽男子的下身,“莫非是……”
毡帽男子:“……”
然而还没等络腮胡子男子说完,一个华服男子就搂着一个丰·乳·肥·臀的女子走了过来,他啪地一声打在女子的屁·股上,“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保你要什么有什么!”
女子扭了下屁·股,试探问道:“如果……我想要正妻之位呢?”
“行啊!怎么不行,家里那些婆娘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要她们何用?”华服男子说着,捏了把女子肥硕的屁·股,“都说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儿子,我看你这屁·股生的就挺好。”
这边戴毡帽的男子对旁边络腮胡男子小声道:“这转胎丸我这也没多少了,都和他说了保管生儿子,他爱要不要,不要拉倒,老子还不奉陪了呢!”虽是小声,但是还是保证能清楚的传到华服男子耳中。
本已经走过去的华服男子,在听到“保管生儿子”时突然耳廓动了动,好像闻到了腥味的猫,搂着女子又返回到毡帽男子面前。
女子耸了耸鼻子,然后掩住鼻子说道:“好浓的骚·味啊!”
华服男子却没管这骚·味,对女子调笑道:“有你·骚吗?”
女子娇嗔地看了华服男子一眼,刚要说话,毡帽男子却好似不悦般地扭头就走。
华服男子这才收起玩笑之色,放开怀中女子,两步拦在了毡帽男子面前,说道:“这位兄台,别走别走!”
毡帽男子将华服男子从头看到脚,不屑地说道:“何事?”
华服男子抱拳一礼道:“这位兄台,在下刚刚听兄台说‘保管生儿子’,所以前来问询,是否真有此事?”
毡帽男子爱答不理地说道:“真事能怎样?假事又能怎样?”他边说边想绕过华服男子走。
华服男子展手拦住毡帽男子,对他行了长揖之礼,说道:“这位兄台,可否赏光我们找个悠闲之处边吃边聊?”
原来,这个毡帽男子就是出京乔装打扮的景宇淳,而一脸络腮胡的男子便是女扮男装的陈昀。
在此之前,景宇淳和陈昀来了安城后,经过多方打探,得知负责整个西图马场的最大的马官居然是西图国相的大公子——靳同。
不过想想也知道,马匹是战场上最重要的资源之一,所以国相将这个位卑却重要的官职交给自己的儿子也是理所当然。
就在前几日,一身奴仆打扮的白超对景宇淳说道:“公子,有消息说西图国相的大公子妻妾成群,年三十有五,求子多年、却一直未能如愿。”
听到此话后,陈昀接道:“这好办,给他个转胎丸不就成了……”
景宇淳看向陈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