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这金牌虽是能为她招致祸患,毕竟这是那景宇淳的金牌,他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她放在别处更不放心,毕竟这还是算作一个筹码,所以还是放在家中最为合适。
陈昀将其埋在地下,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更不可能找到。
第二日,她早早起身,坐到妆台前,将“陈昀”的面具撕下,她看着镜中陌生的女子,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虽是自己本身面貌,但因她几乎一直带着人皮面具,所以很少能见到真容。
此时看到竟觉陌生。
她八岁失忆,父亲曾对她说家中有个仇家,那家势力很大,她须得一直戴着面具,不能露出真容,也不能将自己八岁失忆之事告知于人。
而导致她失忆、母亲被烧死、父亲被毁容的大火也是仇家所致。她当年年纪小,虽然长大后面貌会改变,但也不确保不被别人认出来,所以父亲教她化妆术,给她不同的“人皮面具”让她选,她当时看哪个面具都喜欢,反正父亲不让她以真面目示人,那她就成为不同的人,只要不是她自己就行……
重新拿起“陈昀”的面具,仔细地贴到脸上敷匀,她的人皮面具是父亲给的,不仅不怕水,而且戴一次即使半个月不拿下来对她皮肤也没任何影响,反倒是面具内有层软软的膜状物敷到脸上,不仅贴的更牢靠,而且还有养肤的功效,所以她的皮肤非但柔滑而且顺白。
她再次看向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容颜憔悴,一看就是久病闺中的女子。
收拾妥当后与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围场行去,皇帝和皇子的马车都在前方,而陈昀他们既不算皇亲国戚,也不算朝廷重臣,只能在队伍靠后的位置。
中午时路过一片树林子,皇帝让大家停顿休息,午后再上路。艳阳高照,细碎的日光从叶间斑驳落下,折腾了一上午,陈昀和陈太医都有些疲乏,二人找到一棵杨树下坐下吃东西,一袭白裙的陈昀倚靠着树干,手中拿着干粮,时不时看向林子前方的青青草原。
清风阵阵,吹动草丛一浪接一浪,好似一片碧绿海洋,深吸一口气,满心都是清新草香,她不禁多吸了几口。
陈昀就着眼前的美景、草香将手中的干粮吃下,刚咽下口中的干粮,就听到寒暄声:“陈大人,这可是令爱?”
“魏大人,正是小女,陈昀。”陈太医扭过头看向来人道。
此时魏大人已走到陈昀与陈太医身侧,陈昀起身行礼道:“魏大人。”
魏大人将陈昀上下打量一番:“好好好,只是我观令爱面色苍白,唇色发紫,”他捋着胡须,“可是气滞血瘀,血行不畅?”
陈太医接过话头:“不瞒魏大人,小女近来身子不太好,一直待在闺中。”
魏太医道:“哦?不知令爱今年芳龄几何?”
“已是二八年龄。”陈太医道。
魏大人抚掌大笑道:“不知陈大人看犬子如何?犬子今年一十有八,虚长令爱两岁,不如我们结成亲家,”他侧过身来,拍了拍身旁自家儿子的肩膀,“这是犬子,魏健。我观令爱与犬子十分般配。”
景宇淳和景宇浩正好路过此处,正好听到魏大人这抚掌大笑声,都向这方看来。
正在抠手指的魏健被他父亲拍了下,赶忙抬起头,冲着他父亲“嘿嘿嘿”地笑着。
陈昀见此一幕,粲然一笑,却笑意未达眼底,刚想接过魏大人的话,结果陈太医虚拦了她一下,说道:“这恐怕让魏大人失望了,在下内人还在时,就与在下说过,要小女在年满二十方可嫁人。”
看到她粲然一笑的景宇淳和景宇浩都怔了怔,然后同时提步向他们走来,两人看到对方提步的方向一致,都愣了愣,然后相对一笑。
魏大人听到陈太医的话,也愣了愣:“这是为何?”
话音未落,景宇淳和景宇浩便停在了他们面前,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待几人向景宇淳和景宇浩二人行完礼、平身后,景宇浩笑道:“魏太医,我观令郎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我府上侍卫尚缺一位侍卫总管,令郎是不错的人选,不知魏大人意下如何?”
魏太医本想给自家这呆傻儿子结门姻亲,没想到姻亲没着落,竟碰上这等好事,如果自家儿子是皇子府上的侍卫总管,那这陈太医家的病秧子可配不上他家儿子了,于是他急忙行礼,激动的甚至有些结巴。
“臣,臣遵命,谢殿下。”他说着拽了把还在抠手指的魏健,“还不快谢谢五殿下。”
魏健被拽的一个踉跄,他跪倒在地,“谢谢,谢谢五殿下。”
“嗯,起来吧。”景宇浩转眸看了陈昀一眼,“陈太医,令爱可是身子不舒服?舟车劳顿,还是好好歇息为好。”
陈太医向两位皇子拱了拱手,“五殿下说的没错,小女近来身子不好,臣出门前已经让她吃过药,几个时辰内不妨事的,还请殿下放心。”
然而还不待景宇浩说什么,从前方跑来一位长相柔美温婉红衣少女,在看到景宇淳时双眼一亮,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到了近前,才停下了脚步。
少女向景宇淳和景宇浩福了福身子,说道:“臣女柯秦秦,见过四殿下、五殿下。”原来是柯嘉之女——柯秦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