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地看了一会儿,没敢上前搭话,怕耽误人家练功。
不一会儿,沈熙儿下了冰面,似有公务要忙,她掠过桑姝丹,急匆匆走向拱门那边,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桑姝丹记起昨夜小太监便是将她引入这道门。
“等等,指挥使!”桑姝丹追上她:“叨扰了,敢问司正宿在何处?”
被人揽住,沈熙儿脸色甚是不悦,她一向不关心除了自个儿手头外的其他事宜,但谨慎起见,还是要问清这人的身份:“你乃司正何人?司正若未告知你所宿的院落,我又怎敢私自透露。”
“我……”桑姝丹心里惦记着许多事,一是要取回姐姐遗物,二是要谢绝将军,三是要求问涔沅有关押送当年囚车的赤松多吉一事。
摄政王那边的钩子,她算是已经下了,想必他很快也会有所动静。至于那宝瑞坊,她从未去过赌坊,对赌术一窍不通,更对赌场老板实在缺乏想象。
因此她昨夜睡前想了想,对于涔沅,她还是得暂且好好地哄着,他是她手里唯一还算好的一张牌了。
这不就起了个大早,想着……等他醒来,能一眼见到自个儿伺候在身侧,或许会消掉他昨夜的几分怒意。
不过被沈熙儿这么一问,桑姝丹只得没那么坦荡地答到:“我是司正新收的奴仆。”
好高的身量,直挺的脊背和略宽的肩,沈熙儿第一眼瞧见她如此骨架,想着她会武功,如今细看她虎口没有茧子,应是并不会武功,还以为是涔司正从哪里捡到个女人要她加入夕部呢,原来只是他的奴才。
“出了院门往北走到尽头,再向东,有竹林的那院子,便是司正所憩之处。”沈熙儿面无表情地答到。
“谢谢指挥使。”桑姝丹微笑行礼,一溜烟儿的跑了。
涔沅不喜日光,因此在靠窗的位置种竹子是为了遮住阳光,室内纸窗上还悬挂着竹帘,如此,早起便是满屋黑暗与寂静,令他醒来之时没那么心烦。
她不知他睡眠如此地浅,他俩在除了床榻之外的许多地方做过男女之事,却从未真的同床共枕过。
若没有府宅,又怎会有一张属于自个儿的床,若连一张自个儿的床都未曾拥有,多好的感情也会变成一段镜中花水中月,卑贱之人谈何互相依靠取暖。
桑姝丹囿于太多牵挂之物不能向上攀爬,涔沅也不愿她凭姿色向上攀爬,不如让他来好了。
极轻地关上房门,桑姝丹知晓涔沅身为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不过,她已在屋中走了两步,他都没动静,该是种默许吧。
此时刚过卯时,她在脑中寻了一遍涔沅起床的时辰,也不清楚他到底昨夜批了多久公文,今日又欲备睡到几时。
于是她坐在床边脚踏上,脑袋趴在他身边,双眼直溜溜地盯着他,等涔沅有任何睁眼起床地迹象,她便会一跃而起,热情地伺候他。
话说这人醒着的时候看着厉害霸道又精通人情世故,但睡相工整乖巧,终于流露了几分少年气。
只不过,趴了一会儿,桑姝丹便感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来,眼前人赏心悦目的侧颜也在她眼前渐渐模糊,
原来他也会睡懒觉,一个时辰快要过去之时,女人的脑袋终于认命地趴在了他床榻侧边,几不可闻地均匀呼吸在涔沅耳边响起,
虽未睁眼,但一抹笑意从涔沅嘴角溢出,稍后,他起身下榻,长臂一捞,便将那蜷成一团的小狗抱在怀中,放进了床榻里侧。
她被吓得倏地睁眼。
“嘘。”行动间,涔沅满肩乌发披散开来,旋转飞舞一瞬,他轻声安抚她:“再陪我睡一会儿。”说完,他便不再避嫌地又躺回原地。
这一床锦被很是宽大,两人都盖上,中间还余下一条空隙,桑姝丹迷迷糊糊地想下榻,可她转身一瞧,涔沅已闭眼继续睡了。
此情此景,她可不敢再惊动涔沅……
太阳高挂在天上之时,这屋内才有了点动静,她本来是侧身朝着墙睡的,可一睁眼,却朝向了外侧,正好对上悠悠转醒的某人。
“夕部寝房睡得不舒服?”涔沅没有起床的意思,反倒就着同床,便和她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