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江湖何人所用?”
“前些年梅花针在江湖上盛行一时,上至武林高手冷刀暗杀,下至闺阁小姐防身之用,却是不好说是自何处而来。”
凌云木眸光幽暗,冷笑一声:“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取我性命。”
“我已经有多久不曾杀人了。”他微微垂眸,似是遗憾,又似是兴奋。
欲转身离开,便听门人来告:陆大人来访。
凌云木哂笑,指着大门与浮光道:“今个儿他便上门来了。”
浮光:“近日他来得似过于频繁了些。”
“有吗?”说着她眼角折出一抹笑痕,步子也不觉间加快了些。
待至屋内,便见一翩翩君子端坐,浅斟低酌,好似自画中出落来的标志人物。
乌墨半挽,披一朱湛色锦袍,衬得他更显清秀,好似新雨过后万叶从中那一抹绛红,让人耳目一新,凌云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倒是浮光蹙了蹙眉,又瞥了眼凌云木的神色,心头腾起一抹疑惑,又将目光往赵页身上挪去。
赵页立于他身侧,身姿挺拔如松,然他剑眉横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一早,不爱打扮的人爱打扮了,试了一件又一件。
平日连头发都懒得拨弄的人,今个儿竟向府上丫鬟求教,换了又换,挽了小半个时辰。
又挑挑拣拣今日衣饰该带哪一样,又是挑了一刻钟的功夫。
末了,赵页以为好不容易要出发了,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谁先这厮故意在府内丫鬟身旁走过,还打量着她们的神色。
又是竖起了耳朵听那些丫鬟的喁喁私语,得知她们皆赞叹他身形样貌,开心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这才大摇大摆来了凌家。
却道他赵页一向在身旁看着,却不知自家大人是打何时被她灌了迷魂汤。
凌云木走至他身旁,停了脚步,上下打量一番眸中带笑:“大人今日……蔚跂奕奕,让人挪不开眼。”
陆舒客却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阿云过奖了。”
他压制着自己嘴角泄出的笑意,可却压不住眼角的喜色。就像有人要关住满园春色,可总有那红杏探出枝头泄了那满园春意。
“陆大人可用过早膳了?”凌云木客气问道。
“阿云是在关心我吗?”他笑容可掬,便连声音亦染上了笑意。
这些日子,二人愈发亲切,称呼亦亲昵了不少。
凌云木抽了抽嘴角,到底是没能把那句话说出来:我只是礼貌一下而已。
浮光心头警惕起来,却是不露形色。
“大人今日怎地来得这般早?”话音刚落,陆舒客便起身颇为自然的牵着她的手,二人独自往门外走去,留下赵页与浮光二人面面相觑。
“有何事不能当众人面谈,约我出来作甚?”她笑容可掬,明亮的目光望着他,亦是洒满阳光笑意,周身笼在金光之下。
周遭花儿开得娇艳,陆舒客此时才明白何为人比花娇,情不自禁想将她搂入怀中,眸中深情,几要溢出。
心头荆棘绽放簇簇花朵,他不禁想道,若余生有她相伴,可是莫大的福气。
这般想着,他自袖中掏出一木匣来,散发着紫檀香气,木盒雕刻极为精湛,纹路清晰均匀,上有五色宝石点缀,精致得像是人的心头宝,恨不得日日捧着,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是何物?”凌云木凑近细细瞧了瞧,又抬眸问道。
“听闻你喜木簪,特地送你。”他笑得温柔,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尽是宠溺,好似一片羽毛浮在心头,心里痒痒的。
“这盒子这般精致,其中物什想必惊为天人。”
话音刚落,陆舒客将那匣子打开,其中赫然躺着一巧夺天工的兰花木簪,簪身仿兰花根脉互相缠绕,簪头雕刻几只兰花,那兰花亦是极小极精致,不多不少,正有九朵,或是含苞待放,或是半遮花情,亦或是完全盛开,千情百态,栩栩如生,仿若就长在这枝条上那般。
凌云木连连惊叹,赞不绝口道:“当是何等心灵手巧之人方可刻得此物。”
凌云木笑道:“可入得阿云之眼?”
凌云木顿了顿,抬头揶揄的瞧着他:“此物世间不可多得,莫说雕刻之工,便是这小紫叶檀可有寸檀寸金之说。”
她又看了眼盒中木簪,嬉笑道:“当真要送我?”
陆舒客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着,将她头上蛇簪取下,替她簪上兰花簪。
“好看不?”凌云木眨了眨眼,笑眼望着他。
他凝眸望着她,眼睛里尽是她的笑颜“好看。”
此物乃是他母所刻,称要送与他喜爱之女子,而她好木簪,故而送之。
“此物送我可好?”陆舒客指腹摩挲着自她头上取下的蛇簪,蛇头曲折,蛇身蜿蜒而下,如一条白蛇,鳞片活灵活现,倒像是真的。
“你若想要,随你拿去。”凌云木点了点头。
这可也算是互换了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