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束白环着手臂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可拉倒吧,我已经够惨了好吗。”
“你有我惨?你有我惨吗!”说着说着她又要愤慨起来,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里面就传来一声惊呼。
“怎么了?你掉进去了?”
“……你还有纸吗?”
“不是,真掉进去啦?”
严暖声音算得上悲痛:“掉进去了,纸掉进去了…”
“……哎,往好处想,你是跟这个厕所有缘,它不想你走。”
“这种缘分给你你要不要啊,快快快,还有纸吗?”
安慰不起作用,温束白又翻了翻两个口袋,也很无奈:“没了,我只有这个了。”
看着被递进来的一沓名片,严暖默了一会:“不是,你随身带这么多名片是要干什么?”
“拓展业务喽,万一有人需要呢。”
“我以为你能在礼服下穿紧身裤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没想到没想到。”
“没办法嘛,今天晚上好冷诶,我又不像你。而且这件衣服没有口袋,我也没大到能藏住手机。”
温束白低头扫了眼自己的小山丘,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那我总不能就用这个擦吧!!我求你,求你了温大人,快帮小的找点纸过来吧,再晚点你就得帮我推轮椅了。”
“行行行,你再等我会啊,坚持住。”
严暖捏捏已经完全没知觉的双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
推开门,侍者毕恭毕敬地站在门旁等待,随时准备服务。温束白询问无果,一抬头就看见卓淮森站在不远处,他还是跟之前那样,捏着高脚酒杯半垂着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副高冷疏离的模样让众多想要前来问候的人止步不前。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身边多站了个人。
她攒攒手心,提着裙摆抬步走过去,可一想到他光彩无限的模样,以往的自信竟在一步步里逐渐埋没,不由得低下了头。
宋非凡优先发现正一步步往这边挪的人,他扯了个看好戏的笑,微扬着下巴提醒:“说曹操曹操到,你未婚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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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里,温束白就不太能继续想下去了,她止住话头。而对面却没有听够,连问了两声后干脆直接揪下面膜对着摄像头喊:“后来呢后来呢?你别说到这就结束或者之后的你想不起来了!说话说一半,财富断三瓣的啊!”
“后来…他让我回去好好想想,考虑一下这件事,我们约了明天下午见面。”
她低头扣着指甲,没什么精神地回。
“这样哦,嗯,那确实要好好想想。虽然是假定的合约结婚,那也要慎重行事才行。”
陆珊珊举着手机走到洗漱间里洗掉多余的精华,水声哗哗间,她听到温束白问:
“你说我该答应他吗?”
“你自己怎么想?”
她抽了一张洗脸巾,仔仔细细把水擦干后开始后续的护肤过程。
温束白抿抿唇,烦躁地揉揉半长的卷发,眉目间夹杂情绪:“我不知道啊。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我是没忘记他,但两个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就这样答应显得我也太随便了吧…”
她长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往椅子里一倒,仰面看着天花板,声音闷闷:“我们见过的面也很少…我甚至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是对强者的慕仰,还是年少残存的悸动?又或者,我只是喜欢我脑补出来的那个他呢?他为什么会选我呢…”
“那你去问喽。”
陆珊珊细致地将眼霜按压均匀,“不知道什么,想知道什么都去问嘛。你条件不差,笼统上来看,两家称得上门当户对,论家业论尊严都没必要觉得落他一头。至于其他的,他也说了你们只是合约婚礼,不是真正要在一起,如果相处过程中实在受不了,你可以提出来的。就当是圆自己一个梦,好的不好的,接触后也算是圆满了不是吗?哪怕之后很不幸,你们分开了,那也不会觉得难过或者惋惜,你也能彻底放下他了。”
“要始终记住,你不差,不要在这段关系里丧失自主权。我们付得起代价,前提是这个代价值得你去付,最差最差大概就是你被骗心骗色了,不过鉴于你是初恋,也很正常,吃一堑长一智嘛。而且往好处想,你也有真正的理由拒绝相亲了不是吗?”
温束白静静听完,良久才蔫蔫道:“你说得轻松…”
转而又想到卓淮森站在灯光下身姿如松的俊冷模样,她嘟嘟囔囔:“谁骗谁色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