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这红宝石,说道:“这颗珠子比琥珀玛瑙还亮,红得真像血一样!我从来不曾见过。”
诸邑公主打量一阵,又寻思一阵,终是摇了摇头,又道:
“我想来想去,以往见过的红珠子里头,真没哪个跟它相似的。说它是玛瑙珠吧,它更通透;要说是琥珀石,可这个颜色更鲜艳。”
公主们的议论,引起了众女客们的注意,她们纷纷朝主位处看来。
内中有人,看清这颗红宝石的大小光芒时,更是移不开双眼。
霍止瘁见状,微感局促。她不好与众人对视,取杯在手,低头缓饮。
对面席上韩娥看了看,笑道:
“果然是颗好宝贝。便是我坐在这儿,也能看清这红珠映出后头的物件呢。”
公孙敬宜又问道:
“哀牢国在哪儿?离咱们大汉有多远?它那边又是怎么叫这种石头的?”
霍止瘁于是把从卫青那儿听来的红宝石出处,跟众人略说了几句。
当然,关于其价值几何,霍止瘁一律打马虎眼,只说这石头谁也不曾见过,只觉得稀奇,当地人将它随意卖与身毒国的商人,再由后者辗转带到长安云云。
说到最末,她又道:“……因此,这红琉璃珠说价格多少,谁都不知。那些商人卖掉它,也只想赚回那些辛苦路费罢了。”
众人虽听她这样说,但注视的目光,仍是片刻不离这美丽的宝石。
郭兆双起初虽跟着众人一道,也转头来看。但她只扫得一眼,随即把头一扭,又从袖中掏出一个胡饼,大口嚼起来。
隽方无意中瞧见她这做派,心觉骇异。寻思在宫中多年,所见女子极多,却从来没见过像郭家女儿这般行事的。
诸邑公主轻抚一下红宝石,见这石头晶莹可爱,形如水滴,赞道:
“这胡人的东西,真是奇妙!即便是拿到宫里,只怕也没人知道这是何物。”
阳信公主微笑道:
“你还说呢!上回陛下赏你的那串水晶珠子,颗颗透亮,一丝杂质也无。整个长安、不对,即便是整个大汉里头,又有几个能比得上的?我看了都喜欢的不行!”
诸邑公主嫣然一笑。“长姑若喜欢,我这就命人送来!”
“你戴着那么好看,我便更喜欢!”
阳信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取过珠串,为霍止瘁戴好。她含笑看着面前几个少女,说道:
“看着你们戴上这五颜六色的珠串呀玉饰的,当真是琼琚流光。我眼睛看都看饱了,哪里还用自己戴!”
“正如今日,我府中诸姝雅聚,更显我大汉能人辈出。这比我自己得了好东西,更要令人高兴!”
台下众女听闻,纷纷离席站起,谢阳信公主称赞。
卫思见霍止瘁行礼,她也赶紧跳起来,跟着对方的模样来行礼。
可她头未低、膝未弯,已被阳信公主一把扶住,只见公主笑道:
“咱们看了珠子,再看花儿!我这里开着好多好多花朵,跟思思一样又美丽又可爱!”
卫思咧着嘴,不住说好,又看向霍止瘁。
霍止瘁越发感激,郑重拜谢阳信公主。
饮宴过半,阳信公主率先起身,请众客更衣。
于是众女离席,暂且退出堂外,由公主邸的仆妇引路,各自前往偏室中自便。
夏侯妍见众人离开,便前来服侍阳信公主。公主说道:
“我去去就来。你先回去换身衣裳,不用过来侍候。”
夏侯妍应了,这才离了继母,往后边楼阁而去。
行到半路,她停住脚步,问起各客所在。
夏侯妍听完,步子一转,改走小径,拂柳分花朝某处偏院而来。
她才到门边,便一眼看见,李?正站在二楼廊下,眺望远处。
一见夏侯妍身影,李媺便朝她招手。夏侯妍才走到阶下,已听得楼梯上一阵响,李媺已亲自下楼。
“你怎么来啦?”
夏侯妍挽住李媺手臂,笑道:“我来找找看,你躲到什么地方了!”
李媺“嗤”一声轻笑。“我才不躲呢!即便要躲,那也该是她们躲着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