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思思是好朋友,思思说了的!”
霍止瘁眼见卫思被外孙女们围在其中,十分和洽,不禁心想:
“到底是自己的亲人啊……”
接下来,阳信公主又为她继续介绍其余女宾。
坐在三位公主之下的,是霍止瘁在此地唯一认识的人。正是公孙敬宜。
霍止瘁久未见她,如今一见是她,立刻想起当初之事来。
她本是担心,怕对方受刘迁之事牵连而大受打击。
但此时见了对方,见公孙敬宜神色如常,与自己和卫思说笑,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消沉难过,霍止瘁这才放心。
卫思对公孙敬宜也不认识,但因之前见过,略有印象,因此也不畏惧对方。
三位公主与公孙敬宜都相熟,尤其是阳石公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哄得卫思越发高兴。
趁着她们与卫思闲聊之际,阳信公主又将剩下的女客一一向霍止瘁引荐。
坐在公孙敬宜之后,西侧最末处的,是乐安侯从孙女、关内侯的女儿李媺。
她身段修长,娇俏艳丽,肤色雪白,令人一见难忘。
而在东边那一列,坐在头一位的,乃是一个鬓发皆白、年过七十的老妇人。
这位老妇人身着华衣,雍容华贵,仪态不俗。更难得的是,她眉目之间十分和颜悦色,无比慈祥。
“这位乃是东武侯太夫人,亦是陛下钦封的大//////乳母。”
一听阳信公主的话,这老妇人呵呵直笑,向行礼中的霍止瘁微一躬身,连声道:
“翊宁君快快请起,折煞老身矣!”
霍止瘁行过大礼,然后才垂首站立。见她如此礼敬,阳信公主不觉微笑,东武侯太夫人也是满面笑容。
东武侯太夫人李氏身后,站着一个红衣少女。
这少女便是当今东武侯之女,名郭兆双,与夏侯妍一样年纪。
她五短身材,丰肌纤骨。脸庞儿可爱温驯,但眼神中却不自觉流露出桀骜之气。
在东武侯家眷旁,则是一个年轻女子。她看上去比卫长公主还要大五六岁,脸面依稀与几位公主们略有两分相似。
“这位乃是修成君之女,亦是我甥女,姓韩,名娥。”
霍止瘁与韩娥彼此行礼,韩娥见霍止瘁十分礼让,一口一个阿姊,不禁笑道:
“阿妹得陛下赐为翊宁君,我该对阿妹礼敬才是。怎能反倒让妹妹来让着我!”
阳信公主便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分什么高低。今日见面,大家都按年纪来定次序便是了。”
韩娥与霍止瘁都应了,大家互称姊妹。
隽方跟随在侧,见霍止瘁应对自如,礼数周全,暗暗欢喜。
她一转眼,瞥见一旁的郭兆双扭脸朝向角落。眼角余光里,一抹不屑之色已经溢然于这少女的唇边。
隽方看在眼里,只当没瞧见。她领着众人向席上客人行礼,仪容恭敬,进退得当。
坐在这东侧最下首的,是汝阴侯之女,阳信公主的继女夏侯妍。
她比霍止瘁小一岁,容貌秀丽,举止乖巧,对霍止瘁和卫思十分客气礼让。
与所有女客彼此一一见过后,霍止瘁这才回到原位坐下。
此时卫思恰好正在找她,一见她回来,连忙拉住,紧挨着她一起坐着。
因众人早知卫思病情,所以也无人强要她见礼。几个少女,都一起前来,向卫思行礼问安。
卫思照样笑着点头,挥挥手,说道:
“你们都是阿母的手下,可要好好听话!不然,我阿母仙术可高明了,会打你们屁股哟!”
韩娥等人都是笑着答应了,郭兆双听着,一言不发,转头便走回原位。
阳信公主见客人已经就座,便吩咐家臣上菜。
堂内设宴,席间设乐,台下众伎翩翩起舞,宾主说笑,连卫思都忘了害怕,一边看一边学着舞伎那样手舞足蹈。
霍止瘁看着阳信公主与卫长公主款待宾客,又见卫思跟阳石公主她们玩得高兴。她安心起来,这才开始打量着席上来客。
霍止瘁的目光,首先落在韩娥和公孙敬宜身上。
她之前已经想起来,韩娥的母亲修成君金俗,正是皇帝同母异父的亲大姊。
皇太后生前有心愿,只想将这外孙女嫁与宗室。因此之前皇帝才会将韩娥许配与淮南王太子刘迁。
岂知刘安刘迁父子早有谋逆之心,因此假寻借口,竟逼得韩娥自寻离异。
之前都中提及修成君女儿这破碎姻缘时,无不替她惋惜;后来淮南王事发,众人却又纷纷夸韩娥早有先见之明,知道与刘迁是歧路人,因此及早离开,反而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