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双眼,甚至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泷抬手击开连续不断飞来的箭矢,笑得爽朗:“你再来几针,我掩护你把他们都干掉!”
淮鸢垂下手腕,大声道:“没有了,总共就两发。”
“什么?”云泷难以置信,“你怎么不多准备几个?”
这么好用的东西,难道不该多多益善吗?
“时间太短了。”方才在药坊,她凑巧看见似是用剩下的三草毒,正巧她前几日心想此行必是惊险万分,做了个银针发射装置在手腕内侧,思忖了片刻,她还是将银针浸染毒液。
只是,淮鸢垂眸,她紧抓缰绳的手,为何会微微颤抖?
她不杀人,死的就会是她。
“能杀两个也很好了!”云泷回身砍向即将追上来的男人,虽然未中,倒是惊到了男人身下马匹,高高抬起前蹄,速度慢了下来。
两人趁此机会,夹紧马肚,飞快拉开距离。
只是从东侧回去已然不现实,她们只能赌,赌能顺利回到大门,赌晏屿青能在她们被杀之前杀了他们。
南寨人已暂时退兵,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再聚起一波攻势,高塔上的哨兵却探查到远处竟有马声传来,数量不多,十人以内,可在此节骨眼,不会有闲杂人等过来,数量再少,他们也得保持警惕,于是他拉响了警铃。
晏屿青本在帐内同将士谈话,听到警铃忽地内心一阵不安,对面乌明将军已然大惊起身,掀开布帘走了出去,不多晌又走进来,道:“王爷,有五六个人骑马向寨内驶来。”
晏屿青神色平静:“是谁?”
“不清楚。”乌明紧皱眉头,“奇了怪了,为首两人竟是女子。”
他没注意到,向来冷静自持的瑾王捏着茶杯的手指倏忽收紧,杯中茶水险些洒出。
淮鸢抬头看向远方,寨门已在眼前,天已经完全暗下来,看不清晏屿青在不在城楼上。
她回头用余光瞥向身后追赶的人,他们似是有些心急。
身上的箭矢已经用完,偏偏还没将这两个瘦弱女子射杀,她们出这一趟寨子做了些什么他们不知道,只知道上头临死前下的最后一道旨意是杀了她们,眼看任务即将失败,他们怎能不心急!
再往前就是苗王领地,他们过去是死,临阵逃脱也是死,可至少死在战场上能保住全家的命,几人催着马匹,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俯身追赶。
晏屿青走到城墙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娇俏少女一身骑装俯在马背上,如一道极快的银色闪电,可她身侧的男人更快,手中长剑如暗夜毒蛇,凶残恶毒高高抬起。
下一瞬,男人高抬的手停滞在空中,身躯在马上晃了晃,还没感受到疼痛,便见身前一根极长的羽毛箭矢插在胸前,尾端的羽毛因为飞驰速度极快,在空中晃动发出“簌簌”的声响,还没反应过来,他倏忽再也坐不稳,自马背狠狠坠落,在地上滚了数圈,停在飞扬尘土间,没了声响。
淮鸢立时抬眼向城楼望去,正巧撞入昏暗间,一双冷冽如霜的眼眸之中,一眨眼,又一根羽毛箭矢自她耳边擦过,顺着声响望去,又一个男人坠下马。
如今局势大变,追杀她们之人只剩下一个,云泷没了顾忌,催马向男人跑去,长剑挥舞,同他在马上来回交手,二人心态差距实在大,一个因找到靠山胸有成竹,一个因同伴尽失倍感惶恐,云泷很快寻得他的漏洞,瞄准空挡将他身体捅了个对穿,又将长剑迅速收回,只在他胸前留下一个空洞。
寨门开了个缝,二人不作停歇疾驰而入,大门在她们入内的一瞬又紧紧关上,好似从未开过。
淮鸢借助药坊内的炉子,极快煮了一服药,这还是淮氏祖传的秘方,能短时无视任何毒药,增强一人气力至从前的两倍还多,只不过副作用也极大,相当于用余生的精气来换一时的勇猛。
那时她年少,暗自腹诽:世上哪有傻子会愿意如此?
这不,还真让她碰上傻子了,思及傻子肩上的伤,她又回屋寻了金疮药一齐带上。
待重新返回密室,二人并未过多描述过程惊险艰辛,只在桑芜问及为何去了这么久时,搪塞了一句:“到寨子外头摘了药草。”
不过也仅需这一句,众人也都明了其中凶险。
至于那成珺,更是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