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世子居然会责怪鸟族至高无上的老祖宗?花清浅有些疑惑地抬头,“不至于,我做这些也不是白做,起码积累了改婚契的经验嘛。”
婚契也不是能改就改的,契书上的术法自上古流传,玄妙莫测,一个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
据说从前西陆有个大妖想与一个凡人男子结契,灵机一动在契书上加了句“戒贪戒痴,和顺性情”,结果成契的当日,凡人男子就被术法变做了女子,怎么变也变不回去。
如今花清浅精通婚契术法,这样的闹剧才不会发生。
两人谈话间,一旁的玉京子挨个看完八张大纸,还真给出了评价:“我看这张纸不错,桃木做的,有股桃子的香气。纸面还泛粉,看着颜色也好,衬你的脸。怎么样?”
“行,那就用这个。”花清浅爽快地决定,拿来一把剪刀,把大张的桃花木纸裁出婚书大小。
她并没有将其他纸张收回乾坤袋里,而是与作废的上百张婚书一起投进了壁炉。
吕浮白看着她的动作,眸光微颤。他知道,她这是认定了东方容楚,不仅要与他做百年的夫妻,还要去黄泉底下寻他,此生都不分离,如此一来,自然再用不到其他的婚契。
她就这么容易认定一个人吗。
“吕浮白,以你之见,能对凡人加真言咒么?”花清浅写着婚契,忽然抬头问他,“如果不行的话,我就把这契书上的灵力减弱一点。”
见他仍在出神,她忍不住重复一遍:“吕浮白?世子殿下?”
“……可以的。”他视线重新聚焦,不着痕迹地掩饰住了什么,对上她探寻的目光答道:“可以的,你尽管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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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的速度几乎和花清浅写婚契的速度一样快,一月之后,本次会试的名次已经张贴在墙外。
东方容楚没有去看榜,他陪着花清浅坐在上房里,等看榜的玉京子回来报信。她正在婚契签名处用灵力勾画好最后一笔,保证东方容楚的签名如妖族落笔,牵动神魂,就在此时,玉京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怎么样了?”她一把丢掉契书问道,“东方是第一么?!”
此前她观面相已经清楚,东方容楚不可能不上榜,但他是否能做会元关乎王朝气运,牵扯重大,她也没把握断定。
玉京子臭着一张脸:“是啊。”待瞅见花清浅眼里满满的暗示,他才转向东方容楚,敷衍了句,“恭喜啊,会元老爷。看榜的人说之前乡试第一也是你,运气真好。”
“这哪是运气,这是东方勤学苦练日夜不辍的结果,他应得的!”花清浅惊喜之余不忘求亲计划,反手推了玉京子一把,让他按照两人提前商量好的流程,把吕浮白带走。
玉京子不情不愿走到吕浮白跟前,同他传音:“走,清浅要跟这个凡人双宿双飞,咱们在这碍眼了。”
方才东方容楚身中会元,都没有什么反应,此刻见花清浅要把旁观的两人支走,一张俊脸倒是浮现了点点笑意,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不知为何,吕浮白走出门的步子分外拖沓,花清浅耐下性子,等他好不容易离开之后才开口:
“咳咳,婚契都放在这里了,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你应该也知道。就是,嗯,古话说得好,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想不想来一个双喜临门?”
她一面说着,一面强装淡定,把婚契递到他手上。东方容楚含笑翻开,刚刚看到第一个字,就听“砰”地一声,大门被人从外用力推开,狠狠砸到墙壁上。
两人抬头看去,来人乃一队兵士模样,俱是身着金甲戎装,为首一位厉声喝道:“东方容楚何在!”
“他怎么了?”花清浅看出来者不善,以为有人陷害东方容楚考场作弊,忙抢先辩解道,“我们东方才学可是一等一的,这个会元当之无愧,我给他作保!”
那位为首的将士却对她理也不理,兀自走上前来,对东方容楚双手抱拳作了个礼。
“在下自墨州北境而来,受东方老将军之托,请东方公子速速前往墨州议事!”
在他开口以前,队尾的兵士便警觉地关上了门,屋里的气氛骤然逼仄紧张起来。东方容楚放下婚契,护在花清浅身前,问道:“议什么事?”
为首将士看了花清浅一眼。
“她是我未婚妻子,没什么不能听的。”东方容楚皱眉说道。
“潁朝国主与魔族走狗勾结,从南北两线朝咱们攻过来了!”
“墨州腹背受敌,东方老将军焦头烂额,眼下只能苦苦支撑而已。在下奉命来请公子亲临墨州,扭转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