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下次还能碰巧。”
姜若慎连忙笑着摆手,“不会了,不会了。”
她哪敢再凑上来吃瘪?
人家上辈子出人出力只是看她可怜,出于亲戚一场的情份上才帮了帮,也就她傻,真当平日里也愿意常来往。
她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连崔错茶都倒溢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两菜一汤。
姜若慎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好,结果表哥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窘迫。
招了招手,打算喊小二再多加几个菜。
连崔错制止了她,“我们就两个人,点多了反而浪费。”
一顿饭吃下来心事重重,姜若慎心碎,完了,这下脸丢得更大了。
吃完饭下楼结账,姜若慎罕见地看见了酒楼的大老板,以前听其他人讲过所以认得,此刻男人笑得眼角都起了皱纹。
“恭喜姑娘,您是今日踏进酒楼的第一百名顾客,只需半价。”
已经做好钱包大出血的姜若慎受宠若惊,高兴得眼睛都亮了亮,指着自己问,“真的是我吗?”
“姑娘的运气是真的好,日后还请常来照顾生意。”
人走出老远,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的掌柜才敢问大老板。
“整座风榭阁都是公子的,我们收了他的钱,真的没关系?”
“你懂个屁,你见过公子单独跟哪个姑娘一块吃过饭?”
掌柜想了想,确实没有过这回事,“别说吃饭,就是连笑都没有过几回,今日公子竟不似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
又接着问,“老板您不是前脚才踏进来吗,怎么知道那位姑娘是第一百名客人?”
老板都无语了,“当然是胡诌的,下次学聪明点。人情世故就是你来我往,如果今日菜肴琳琅满目,你收公子的钱才是要命的事。”
马车将人送到了姜府门口。
下车前,连崔错邀请她去连家做客。
“下个月就是祖父的寿辰,祖母也很想你,你若是得了空,就来瞧瞧她吧。”
姜若慎有些为难,“可是外祖父说过……”
不许姓姜的踏进连府的门。
姜家每年都以同僚的名义给连家二老送寿礼,但派去送礼的人没有一次进得了门。
这不只是两家的悬殊出身所致,更是朝廷党派之争的结果,而连姜两家迈不过这条线。
“没事的,一切有我。”
“祖父病了,不知道能不能挨到今年的除夕,他老了,已经不似往常心硬,看见小辈来,他也高兴的。”
姜若慎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我若是得了空,一定去。”
意思模棱两可,不拒绝,却也不接受。
连崔错淡淡一笑,“好,我等你来。”
马车扬尘而去,姜若慎站在门口有些失落。
明明小时候他们也算关系不错,可是长大了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就算抛开阿斐表哥的假客气,外祖父的寿宴她想去也真不一定有空能去,皇后那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可是她没办法说出口,就像连父兄都不知道她会武功一样,这些都是秘密,为了皇后她不能将这些事说出去。
有马儿嘶鸣,一群佩剑的人停在了姜府门口。
为首的男人下了马,正是姜家大公子,姜潭。
“姜若慎,怎么去趟学堂,手还受了伤?”
姜潭口中的学堂是皇后兴办的女子学堂,只以考核论成绩,不以出身论贵贱,平民与世家一视同仁。
姜家父子都是马踏战场的大老粗,常年驻守关外,难得回来一趟涪京,这一次回京是为了述职,圣上恩准多留些时日,才住在了家里。
本来姜若慎也该跟着他们一块去边境,但是皇后瞧见六岁的小女孩怜爱得不行,时常叫进宫。
守城苦寒,常年风沙,姜将军也舍不得女儿受苦,最后把她留在了涪京。
听见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声音,泪水盈满了姜若慎的眼。
她不敢上前,害怕像十六岁时一样,触碰到的是已经冰凉僵硬的手。
哥哥啊,我无数次想牵着你的手回家,可是你每一次都推开我,说你已经死了,要我忘了你。
可是那些年,我没有一日释怀。
哪怕,我们已经天人永隔许多年。
姜潭的手轻抚上姜若慎的发顶,她再也忍不住伤心,扑进哥哥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姜潭从开始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很快变成了愠怒,“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敢动我姜潭的妹妹,老子连他爹一块骟了!”
姜若慎呜咽地摇头,拉住要重新上马的哥哥,“没有谁欺负我,就太久没见你,真的想你了。”
“这有什么好哭的,娇气包,想我?想我兜里的钱吧,说吧,这次要买什么?衣裳?还是首饰?”
“才不是呢,我是真想你了。从前娇气的姜若慎已经没有了。”
姜潭两手扯着妹妹的脸蛋,憋不住笑,“所以活着的是更娇气的姜若慎哈哈哈。”
姜若慎生气了,亏她一直想念他,结果哥哥却笑得那么大声。
“滚吧你!”
一个没收住力,众目睽睽之下,一米八几满身肌肉的姜潭咕噜噜地摔到了地上。
姜潭:???
姜若慎:……
姜潭察觉到有些不对,若有所思起来,自己妹妹力气怎么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