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去了。

到此为止，你们快回去，再往下走，已经不是你们能应付的。

你们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蛇眉铜鱼里。】

从三叔手里拿到闷油瓶留下的字条，细看之下竟然是这样的内容，让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而再往下看，是三叔用指甲划出来的文字，很潦草。

【我们离真相只有一步了，把铜鱼给阿宁下面的乌老四，让他破译出来。没关系，最关键的东西在我这里，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这一切实在是太乱了，我思考了很久，想得头都疼起来也没理出头绪。一路走过来又是疲惫又是受伤，和闷油瓶分散了，连小渔也不见了……

没办法，最终还是只能按照三叔的想法，和阿宁合作。

乌老四的专业技能比华和尚要厉害的多了，他一边看着一边就能翻译出来，而且翻译得清晰明确。虽然记叙它的人逻辑有点混乱，但是不妨碍我们顺利理解了整个故事。

汪藏海是被女真人俘获，带到东夏的。他被困在此地长达十年，曾经被领去看一扇被称为神迹的地底之门。据东夏人说，这扇门并不是他们铸成，而是夏朝时就已经存在了。

这扇门就在皇陵下方，长白山底，由一群长着人头的巨鸟守卫。

（我想到那是什么鸟了，来的路上我还吃过它的苦头，真是想起来就肝颤。）

东夏人传说，历代万奴王都是在前一代死亡之后，从那扇门中爬出来的。而那扇门只有在前任万奴王去世后才能打开，否则地狱的业火就会烧尽一切。

（这里我感觉指的应该是长白山的火山爆发了，古人没有足够的地理知识，误解也是很正常的。）

汪藏海有幸目睹过一次王位更替，让他感到恐惧异常的是，从地底之门爬出来的万奴王根本不是人，而是妖怪。

那次并不是他被带过去的，而是他出于好奇自己偷偷潜入。潜入的过程漫长，不过收获也有，他听到了万奴王亲信的一些对话。对话他没有原模原样记录下来，只是简单提炼了其中几句有价值的。

那些人说，神迹之门的背后是时间的终极。而万奴王，始终都是万奴王本身，他将跟随着时间逆向行进，最终重返人世。

这是神迹对于天子的恩宠降临，神迹将在万奴王存世的时间里，为他一个人而停留。在万奴王永远辞世之前，神迹不再为其他人现世。

但万奴王也不是永生的，汪藏海认为，相比“神迹”这个堪称虔诚的字眼，他觉得更像是一种“诅咒”。因为东夏的子民在提及万奴王时，神态间除了敬仰还有害怕和恐惧。

（看起来他留下这些讯息的时候非常害怕，以至于后文的逻辑混乱，令人无法再理解了。）

随着乌老四把最后一句翻译完成，阿宁那边的手下也已经完成了记录。

阿宁手里正拿着那个记录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皱起眉头，神色变了几变，一会害怕，一会慌张，一会又镇定下来。

“对了，你们那个叫做小渔的小姑娘呢？”阿宁放下记录本，突兀地问我。

她无端问到小渔，令我心生警惕，我戒备地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儿？我可以代为转达。”

“……看来她也来了。”阿宁的脸色就沉下去。“那她为什么没和你们一起行动？”

我暗恨自己说话没留意，竟然让她给听出了口风，立马就闭了嘴摇头，打定主意不让她知道更多——上次海底墓她还打晕了小渔打算带走，谁知道他们那个公司是不是打算改行做人贩子生意对小渔不利。

“她和那个姓张的一起？”阿宁冷冷地猜测。

她还要继续问，却被手下的一个人提醒般的喊了句“宁！”，顿时就不做声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阿宁在她这支队伍里并不完全是头号人物。

至于她问的内容……确实我们是在磁龟那里分散的，那之后就没见过小渔和闷油瓶，要说他们俩现在一起行动那是非常有可能的，毕竟长期以来闷油瓶对小渔的态度一直很特别，按我和胖子的想法，就算不是情侣也得是暧昧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