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比他速度更快,拍住那张黑卡。
杀人的目光从女巫和乌鸦眼中迸出:“你想干什么!”
金斯莱讪讪缩回手。
摩洛多骑虎难下,面对两双希冀的眼神……
他想起希律瑞掉落的鳞片,悄然变白的头发,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
“你不会后悔了吧?”向回南皱眉问。
大祭司一抬手,那张黑卡从女巫手底下飞起:“老夫再考虑考虑。”
“你……!”乌鸦担心女巫骂出难听的话,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提醒:“还有委托合同的钱呢!”
趁此机会,摩洛多迅速起身离开。
背影看起来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我靠!”
行走的一千万居然就这么跑了!
向回南瞪向留下来的金斯莱。
金斯莱:爷生下来就是个擦屁股的命。
“老人家,阿茨海默……”金斯莱强挤出笑。
向回南狐疑:“你们人鱼老了也会得?”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借口能解释……
他也不知道摩洛多怎么突然来这出,只能装出镇定的样子:“嗯,是的。”
向回南嘟囔骂出好几句脏话,失落地靠回椅子。
乌鸦看起来比她更失魂落魄,直接躺倒在桌子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金斯莱真想说,您要是想要钱直接跟希律瑞在一起不就行了!
但他不能。
万一女巫真的因为金钱或是贪图人鱼的美貌在一起,难保腻了后一人一鱼分手会难看成什么样。
人鱼认准一个人便不会再更改爱人,死亡也不能将人鱼和爱人分开。
巫师则不一样。
人类是最善变的动物。
金斯莱忍住话头,将交接的工作事项交给向回南。
整整两个小时。
外边天都黑透。
金斯莱想起这时间应该还在公司的祖宗,吩咐向回南:“塞恩先生在顶楼,你上去找他吧。顺带说一句,你的失忆魔药药效太强,他可能不记得你。”
“失忆魔药?什么失忆魔药?”向回南不解。
乌鸦想起来自己曾经接到金斯莱的简讯,但那个时候向回南执行完杀人任务正在休息,于是它擅自替她解决了。
见女巫不明所以,金斯莱的猜测成真。
他苦笑:“反正,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金斯莱不想暴露希律瑞的秘密,就算要说,也不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乌鸦也是这么想的。
一鱼一鸟在此时达成默契。
向回南被蒙在鼓里,抱着一堆交接文件上楼。
乌鸦再次特别识时务地留在金斯莱身边,跟他先去吃饭。
来到顶楼的向回南穿过长廊,来到一扇用珐琅彩绘出深海画的双开门前。
她伸手敲门。
无人应答。
“希律瑞,我进来了?”她礼貌发问。
屋内。
希律瑞沉在巨大的圆形浴缸里,发疯般剥去自己的鳞片。
浴缸底部,铺满蓝白色珍珠。
透明的水逐渐被人鱼蓝色血液晕染,在夜色里散发出荧光。
他自虐地剥着鳞片,忽然觉察到有人靠近水面。
鱼尾翻动。
一瓶魔药在空中划出弧度,砸在玻璃上。
四分五裂,药水四溅。
文件散落,纸张纷飞。
希律瑞浮出水面,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黑色眼瞳。
他怔愣一瞬,眼泪控制不住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