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青涉被他冲的有点儿往前,刹不住脚,冷白的脚趾从拖鞋前端滑了出去,触碰到冰凉的地板。
没来得及顾身后的封胥,蔚青涉挣扎着把脚从拖鞋里拧出来。
身后的封胥突然贴着他的耳骨开口。
“哥,或许你能看我一眼呢,我长大了,不是六年前那个小孩子了。”
封胥眸子紧闭,不敢去看蔚青涉,眼尾溢出的红像是带着不甘和绝望,就连一贯懒散带着笑意的嗓音,也有点沙哑。
“可我喜欢的是六年前的封胥。”
蔚青涉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有什么不一样呢?那都是我……”
封胥匆匆抬起的手,连蔚青涉的影子都没抓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开门离开。
“还是说,你就喜欢小时候那个随时能被你抛弃的……小跟班?”
封胥垂头站在门口,嘴里嘟囔着。
蔚青涉身形微顿,不合脚的拖鞋踢踏着,也不知何时会掉……
院子里的小夜灯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还是灭了。
月亮被云层遮挡,刚刚还亮堂堂的庭院,忽然间就漆黑一片。
封胥待在院子里迟迟没进屋,久到连昙花都不忍心,悄悄垂下了已经闭合的花骨朵。
烤鱼吃饱喝足之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大圈都没找到封胥。
偶然间烤鱼透过阳台上栏杆缝隙看到封胥时,叫也没叫直接踩着栏杆跳出来,歪着头蹭上他的小腿。
院子里闷热,招了不少蚊虫,被烤鱼蹭过之后封胥才发现小腿有些痒。
低头看去,像是叮咬出来的包。
猫爪子不轻不重的踩着封胥的脚背,似乎带了些埋怨。
封胥弯下腰冲烤鱼摊开手,“上来,爹地带你睡觉去。”
“烤鱼……你觉得我变了吗?”
封胥手上挠着烤鱼额前的毛,他就喜欢这撮黑色的毛,手感超好,每次都挑这块捏在手里揉搓,快给烤鱼薅秃了。
烤鱼被封胥挠的有些不舒服,扭过头冲他“喵”了一声。
“是吧,我也觉得我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帅,他就是喜欢我,害羞而——”怀里的烤鱼突然跳走,几步跑上封胥的床,自己挑了个舒服的地方,“烤鱼!你干嘛!是我猫粮没给你喂够吗,回你自己的窝睡去!”
窗外的月亮忽的漏出一抹尖角,云层被风吹散,清冷的月光还是洒满了颖城。
封胥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烤鱼还没挪窝,睡梦中四只爪子还是紧紧抱着被子一角,生怕封胥给它提猫窝里去。
封胥擦干头发,趴下来戳了戳烤鱼的爪子,声音不自觉放轻。
“你那么喜欢我的床,怎么他不喜欢呢……”
蔚青涉早就收拾好上床了,但他睡不着。
眼睛酸涩的要命,意识却异常清醒,愣是睁着眼睛盯了半了小时天花板。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随意披了件薄外套就出门了。
小酒馆依旧敞亮,店里的灯要开不开的挂着,人却是满当当的。
蔚青涉抬脚走了进去。
吧台围了一圈人,蔚青涉透过几道人墙往里看,阮蓝闵正在人群中心调酒。
他懒散的站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揺调酒壶,偶尔飘向人群的一眼像是带着勾子。
蔚青涉闭了闭眼,他没见过这样的阮蓝闵,但他有种熟人卖艺的尴尬感。
蔚青涉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阮蓝闵对上视线,于是收回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想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