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追求刺激是人类的本能，那么阮书灵很能理解闻一的这句话。

“你确认很没原则哦，小朋友。”她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放空道：“我应该向你学习。”

“学什么？”闻一疑惑。

阮书灵起身半跪在沙发上，俯视着闻一那精致的五官。

怎么有人长得比电视里的男明星还好看？

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脑的意识被冲散，她笑着徒手捏上他的脸颊，抬起他的下巴去仰望她。

“学习你没有原则啊，”她调侃着，“这样活得才快乐嘛。”

闻一丝毫未曾反抗，他温热的手心附上她的手背，声音开始沙哑，“是不是喝醉了？”

阮书灵自觉无趣，她笑着松开他，手心还残留着他皮肤的触感，“你也太小瞧我了，是你别醉才对。”

杯里的酒被一杯接着一杯清空，阮书灵的世界开始无限下沉。

成年人永远善于装傻，装着对别人的感情视而不见，而对于从来不缺追求者的她来说，流连于各种大同小异的暧昧之间，是比呼吸还要简单的事情。

可闻一却突感招架无力，又或者从前只是他忍耐力够强，才勉强打个势均力敌。

阮书灵身子半陷进靠垫里，她那如墨浸般的长发垂挂在身后，昏黄的灯光照得她白皙无暇，让人不堪沦陷。

闻一耳尖红到能沁出水来，他半蹲下去拉她的手，“要不要进去睡？”

阮书灵闭着眼睛，撒娇回应道：“好啊，那你扶我起来。”

她双手随意缠绕上他的脖颈，却在身体剥离沙发那一刻顿感疲惫，她手上不觉松了力道，“好累，想再躺会儿。”

闻一在拉扯中随着她倒下，他手掌轻轻攀上她的背，整个人被她紧紧圈在怀里，她轻柔的呼吸均匀落在他的脖间，像一根羽毛撩动着他的情意。

这让他进退两难。

而后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然沉沉睡去。

迷离间，阮书灵感觉脚下一空，她的四肢拉扯着灵魂坠入柔软的云层，每一块云朵都甜蜜包裹着她，让她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

直到那人将自己轻轻放下，她才抬起沉重的眼皮。

闻一那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衣领里散发出奢靡的香水味。

是梦吗？怎么连梦里都是这位小朋友。

“我认得你。”阮书灵摸上他的鼻尖。

闻一饶有兴味看她，想看看她到底喝得有多醉，“所以我叫什么？”

阮书灵的脸红得像洗净的樱桃，她想了一会儿，继而小声道：“闻一。”

闻一压低声音，笑着重复问她，“没听清。”

“闻一。”

“闻一。”

……

他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很好欺负，红润的嘴巴细抿着，嘴角边还有浅浅的酒渍。

阮书灵抬手用指尖帮他擦去，耳边是急促的呼吸声。

月光缠绕着星星，雪花在风里静止。

她俯身对上他的鼻尖，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她尝试跟他开启了一场若即若离的拉锯战。

他近，她便退；他退，她便近。

那个吻迟迟不愿落下，闻一憋屈着抽身想离开。

阮书灵终于舍得抱住他，她莹润的唇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这个吻只短暂为他停留一瞬，无止尽加快他的心跳。

闻一的双手在她逃离前，将她用力捞进怀里，他本能加深了这个吻。

在这个飘雪的季节，融融暖意在心头蔓延。

她心满意足抽身离开，回味道：

“红酒好甜。”

-

阮书灵为了补拍章婉导演的戏，再一次进组，她秉持着杨宇的谆谆教诲，利用业余时间开始营业自己的抖音账号，每天大量学习各种手势舞。

今天她好不容易在片场休息一会儿，正百无聊赖刷着朋友圈。

直到她刷到闻一的朋友圈，配图是一只装满酒的水晶杯，背景是她家的茶几，还是那天两人喝酒时拍的，但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了。

他的文案上赫然打着几个字：又把我忘了。

阮书灵不明所以打开他的朋友圈，才发现这两天他朋友圈更新得格外频繁，有时候一天要发上好几条。

“期末考试周，好辛苦。”

“今天带着恶犬夜跑。”

“怎么有人不回消息。”

她好奇点开两个人聊天对话框，里面每一条都是她敷衍的对话。

1：【在干嘛呢？】

00：【背台词。】

1：【要不要一起吃饭？】

00：【背台词。】

1：【要不要出来放松一下？】

00：【不行，背台词。】

最后一条，阮书灵甚至都没回。

1：【写了首新歌，要不要听听？】

阮书灵在片场快速给他发去一条消息。

00：【期待呢，发来听听。】

凌晨五点，对方几乎是秒回。

1：【等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