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想办法把这些袖子和衣服上的血迹帮我弄掉，表面上看不出来就行。”

确定周围再没有其他人后，莱莫瑞恩快步走到训练场附近的水管处将流到手上的血冲洗掉，休斯正在给艾达的伤口做最后的处理，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不满道：“你不打算先处理一下伤口吗？典礼时间很长，而我只是给你做了止血。”

“不需要。”莱莫瑞恩转过身来，朝艾达看过去，后者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你认识这小女孩？”

莱莫瑞恩在她的目光里读到了不少熟悉的信息，这让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是克萨约尔人吧？”

休斯恩了一声：“一年级新生。是弗雷亚家族的千金。”

“哦？”

莱莫瑞恩扬了扬眉毛，“弗雷亚，魔法世家。”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什么特别的语气，可艾达还是觉得被嘲笑了，她紧紧咬着下唇，索性连看也不再看皇帝一眼。

注意到她的这种表现，莱莫瑞恩只是微微一笑，说道：“礼堂在东边，你再朝前走就要走到研究所去了。刚才是想问路吗？”

艾达不想搭他的话，又觉得不回答不够礼貌，于是点了点头。

“一会儿跟我们一起走吧。”莱莫瑞恩说着，转向休斯道，“快，休斯，帮我把这些该死的血弄干净，我们好去礼堂。”

休斯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你当我是洗衣工吗？”嘴上这么说着，他从袖口里掏出一支细小的水晶瓶，将里面的液体滴了一滴在手上，仍是按刚才震碎果汁的方法，将雾化的液体细细地推到了莱莫瑞恩的衣袖上。这些雾气碰到血液便激烈地反应起来，腾起的蒸汽呈现出粉红色，而皇帝袖子上的红色血迹则渐渐消失了。

“好了，我们走吧。”

莱莫瑞恩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了，便对其他两人说道。地上的路灯碎片很快会有负责设备维护的人员过来处理，所以不用这里的三个人操心。

此时离典礼开始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虽然不想和敌人同路，可艾达也没有其他选择。好在这里离礼堂已经很近了，三人很快来到了正门，门口的警卫看到皇帝来了，连忙帮他们拉开了门。

一个头发花白的矮个子老头正站在门后，见到进来的三人，他眼前一亮，低声招呼道：“总算来了，休斯，让你找个人可真慢。”

“不算晚吧。”休斯望了望台上正在讲话的校长，讪笑道，“您瞧，第一阶段还没结束呢。”

“啧啧——莱莫瑞恩，你跑到哪去了？”

老头虽然个子不高，眼睛瞪起来却格外精神，“哟，还带个小姑娘来，一大早不来开会，却跑去约会！”

“……”

莱莫瑞恩面无表情地耸耸肩，对他的臆测不予置评，艾达走在最后，一进门便听到后半句，顿时紧张起来：“您在说什么，我们才不是……”

“哈哈，不是就不是，小姑娘还害羞了。”

“……教授”

莱莫瑞恩早就熟悉了这老头的性格，知道顺着他的话永远没办法谈到正题，于是打断道，“您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校长找你。

“……麻烦你也有点自觉，忘了开学典礼你要上台致辞了吗？为了等你，校长不得不把演讲内容拖长——我刚才好象还听到了前年的内容。”

老头嘟哝着，突然皱起了眉头，吸了吸鼻子，“玉草汁？”

莱莫瑞恩脸色微变，望了休斯一眼。休斯赶忙说道：“是我刚才跑着去找莱莫，不小心弄撒了一点——老师，您看是不是让他赶紧去前厅准备上台了？我还要送这边迷路的一年级生去新生区。”

“去吧去吧！”

老教授摆摆手，又吸了吸鼻子，“奇怪……怎么好象还有罗秸草的味儿……”

“走了。”

莱莫瑞恩拽着休斯像躲避瘟疫一样从教授的身边快步走开，艾达则紧紧跟在休斯身后——整个礼堂坐满了人，她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新生区。三人绕着礼堂的边缘向前方走去，尽量避免被人注意到，

就在走出去没多远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皇帝面色忿然地说了一句什么，由于声音被压低了，艾达没有听见，可在他身后的休斯被逗乐了，一边笑一边转过头来对艾达道：“你闻闻刚才我给你上药的位置，能闻出有什么味儿吗？”

艾达怔了一下，抬起左手闻了闻，什么味儿都没有。她又仔细吸了吸鼻子，只觉得似乎是有那么一点非常非常淡的青草的味道，就和走在林荫道上闻到的那种树木的味道相似，没什么特别的。

“好象没什么……”

“没有就对了。”休斯无奈地微笑道，“全世界的人类中，恐怕就只有约德鲁教授能依靠嗅觉分辨出玉草汁。要知道，它的特性之一可是‘无色无味’。”

“……好厉害。”

艾达转头望了望门口，那位约德鲁教授已经没在那儿了。

“艾达，来，我们从这儿拐过去就到新生那儿了。让莱莫自己去前面吧。”

走了一会儿之后，休斯对艾达说道。听到他的话，皇帝扭头看了艾达一眼——金发的小姑娘故意扭开脸不看他，冲着休斯点点头：“好，我们快走吧。”

“莱莫，我一会儿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