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科技
食堂中漆黑一片。
谢(副)团长在安静中有些紧张,他早已结疤的伤疤也开始隐隐作痛。
谢林毅是个团长,虽然是副的,但毕竟是个官,即使受伤,被俘虏,他们团长跟参谋也不知道是跑出去了还是在其他地方牺牲了,总之,在俘虏之中他就是官最大的,即使是那十几个土匪和老gong也得敬他三分。
经过了几十天的俘虏生活,谢团长他们一行人被塞上轮船,甚至不知道这艘船会驶向哪里。谢团长一名特务连出身的手下悄悄告诉他说偷听了日本人的对话,可能驶向日本。谢林毅的心越来越沉。
但他手下的残兵败将,也不会反抗了,所有人都麻木的等待下一步,更深的地狱。
直到船舱剧烈的颠簸。底舱破了个口子,有少许水流渗入进来。
一件绝对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三名昏倒的日本士兵被抛下来,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那个带来光亮的“方方正正的窗口”。随后来了一个,逆光的黑影,对底舱喊,说要把这里封起来,说他没本事保护平民,让他们自求多福。
他们不知道上面的人是什么身份,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甚至没看见那人的脸。但谢团长忙不迭喊出了一句,等一下……
他选了一名自己的警卫兵,三名好手,并吩咐他们不要多说,就和四人一起爬了上去。
鬼使神差地。或许是因为,谢林毅在黑暗中待不下去了,或许是因为,他下意识认为外面正在交战,如果现在不离开,最后会和船一起沉入海中。
他爬上了梯子,看到了两名青年人,一人西装革履,但衬衫有些皱,另一人穿着黑色的潜水服,两人应当是认识,但不像是一同来执行任务的……
谢团长的回忆中断了。
一名鬼子兵突然推开门,为这件舱室投入了一些光亮。
谢林毅的眼珠子刺拉拉地疼,可能是进了汗珠。这种任务,在他看来和让他们送死的“坚守到八月十日”命令区别不大。
但能有什么办法?枪在人家手里,人家都说了要不怕死的!要兵!要自愿!没说要官儿!
自从当兵之后,什么混蛋逻辑他没见过?甚至更无耻的事谢林毅自己都做过。谢林毅还该感谢人家,至少人家发枪了,让他们死前还能拉敌人垫背。打死一个不亏打死俩赚呗!
好在这间食堂只有一个出入口,四周都是铁板,至少敌人不能绕后。
砰砰砰砰砰砰!
鬼子的机枪。
手电筒乱晃的光柱的辅助下,机枪扫射了几十秒。谢(副)团长心中稍松。
机枪的扫射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漫长的几十秒之中,谢团长勉强能辨认到“啪啪”的声音,他紧张的手里有些汗湿。日本人派士兵去开灯了。
开灯的努力自然不会有任何效果。
侦察连出身,懂一些日语的谢团长,勉强能听出“报告长官,线路已经被人破坏。”
谢团长在心里数着秒数,紧接着,作为敌人第三波试探,几个汽油瓶被抛了进来。
带起了熊熊大火。
应该是四颗汽油瓶,谢团长心里默数着。
之后就没有了。
第一队士兵冲了进来!
谢团长有些紧张,他咬咬牙,将那个自称“飞碟”的人交给他们的耳罩戴上。
他还能听到些许的声音,但十分遥远,耳朵感到很不舒服。他还记得“飞碟”的嘱托。
“如果不想聋,就戴好!”
谢团长躲藏的位置非常好,在火光熄灭前,他能够看到三名日本士兵的影子在到处用刺刀试探,搜查。
终于,汽油瓶带来的最后一点光亮也燃尽了。
谢团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飞碟的信号还没有来,在黑暗中又失去了听觉,等待更加漫长且煎熬。他们的人应当不会开火。他选的几名手下他清楚,怂,听管!日本士兵突然又开始四处开枪,一枚跳弹险些打中谢团长的肩膀,从上边划过。
他终于看清了。
一根黑影划过,扎到一名鬼子士兵的脖子上。这名一直在海上服役的鬼子或许未曾想到,能在战场上遭遇“弓箭”“飞刀”或者“飞针”这种原始的物件,震惊地,抬手摸向脖子的侧面,然后摔倒在地。
飞碟能打不假。
第二队日本士兵冲了进来,他们或许在嚷嚷着什么,但谢团长已经听不见了。他唯一想的是,我是个(副)团长,我为什么要听一个海盗的指挥,他懂个屁的打仗。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从脊髓袭来的震动。脑子短暂地嗡了一下。
这是什么?
这是,飞碟的秘密武器??!
绿色的焰火终于出现,一路近乎横向飞向门口的方向,接连三枚信号弹。飞碟的信号!
在谢团长等人震惊的目光中,日本士兵一个个捂住耳朵,有的是一只,有的是两只手,甚至丢弃了武器。甚至有人在地上打滚。
哪怕焰火只是照亮了短暂的几秒钟,足以让谢团长等人捕捉到黑暗中日本士兵的位置。谢团长按动手中□□的扳机,一颗,两颗……
他们冲着日本士兵刚刚在的地方,冲着附近的地板,宣泄他们的子弹。
简直是在屠宰羔羊。
飞碟向门口的方向抛掷了两颗烟雾弹,身影也陷入烟雾之中,又不知去了哪里。谢团长一把摘下耳罩,换了一个弹夹。
技术……
谢团长想起了他们打的最后那场仗,如果正面战场上也有这样的武器!他们的部队就不至于用血肉去扛鬼子的机枪炮弹!不至于死的那么惨。去他的海盗,肯定是苏联人给的武器,老gong竟然如此藏私!
他愤愤不平地想。
几十秒后,屋子里又闯入了几名,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犹如梦游的日本军官。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89、
屋子里的电线被湘重新连上,四名受伤的日本军官,以及没有死在之前弹火宣泄之中的,仅是受伤的六名普通士兵被用绳子绑得结结实实。
还是有一名国民党士兵中了弹,绑了绷带,在一旁沉沉睡去。
“方先生”与一名谢团长的手下负责守着门口,湘也终于片刻地脱下头套和面罩,露出了一个难以称得上英俊或者凶狠的面孔。
“宫野舰长……”他走到被捆绑起来的一人身边说道,宫野总一郎震惊地看着他。“三队什么时候会来?”
“你……我见过你……李老板?”
“对,在香港,曾经在某次的晚宴上见过。”
“你怎么知道有三队?”
“野田敏明这个人,他和你合作不来,陆军士兵也……今夜我不想回答太多问题,你想好,三个问题,不能再多了。”
宫野总一郎看向地上倒下的二十多具尸体,有水手,也有海军。虽然由于身上都有弹孔,现在已经难以分辨死因,但其中有四具,脖子或者其他要害部位插着一把餐刀。竟是餐刀。
湘闲适地坐在某处,手中只握着一把餐刀,而他刚用另一把打下了宫野总一郎的□□。另外三名军官则是先后被子弹打中了腿和身体。
餐刀。
中国哪里来这么多的民间人士?
宫野总一郎畏惧又复杂地望向被放置在屋子中央的一个金属盒子。它大约有三块板砖那么大。
“那是什么?”
“声波武器,不知道宫野舰长有没有听说过,次声波能让人犯恶心,和那个的原理类似。能量巨大的特定频率的声波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抵抗能力,同时,由于能量太大,可能引发致聋,概率我不清楚,纯理论计算可能在1/3到1/2之间,这是我第一次在战场上使用它。”
宫野总一郎看见对方掏出了对讲机。对讲机有轻微的震动。湘只是抓着对讲机,没有接通。
湘还没来得及吩咐,谢林毅的一名手下就将布塞到了宫野总一郎和几名手下口中。
湘叹息片刻,启动了对讲机:“野田先生,晚上好,三队什么时候来?海军已经全军覆没了。不信的话,我让俘虏和你说两句?”
“李忠国!”对方冷笑着,“不必了!你确实是个人物。”
“李岸科长告诉我,方别是你劫走的,你一个人!他还告诉我,你一贯会以最少的人办最多的事。我不知道船上还有你的几名手下,但我听说,飞碟在香港有秘密行动,你是仓促行动的吧?你的手下都是中国人吧?不会还有临时招募的吧?……”